43肉渣与肥肉_折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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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肉渣与肥肉

  说时迟那时快,金折桂毫不犹豫地拿着自己的拐棍向站在宁王身边的萧综肚子上重重捅去。

  萧综“啊——”地一声痛呼,然后捂着肚子乱叫。

  因有萧综这么一出,宁王的眼睛便看了过来。

  只见宁王的兵马多数还被吓得魂不归位,少数醒过神来的,忙着整顿队伍。再少数几个,待要迎向阿大,又被萧综吓得心肝一颤。

  “打个商量吧,他是我的人,别伤着他。”金折桂另一只手按在宁王握着匕首的手上,眯着眼仰头去看一路拼杀而来的阿大,虽说阿大此举有勇无谋,但敢来救她,也算是勇气可嘉。至于宁王,他们这些几个人就能劳动宁王亲自过来,可见,宁王要求的东西很大,比如说,炸弹,比如说瞽目老人、范康。

  宁王心里冷笑:这娇生惯养的丫头怕是还不知道世上有种滋味叫做生不如死,只是既然能做好人,为什么去做恶人?举起手,令麾下将士们收回弓箭、刀枪,“叫他投降,不然杀了金六小姑娘。”

  宁王的将士们不再向阿大冲去,改绕着圈子将阿大围住。

  “阿大,投降吧。”金折桂放声喊,见萧综又凑了过来,便又一棍子重重地打在他小腿上。

  萧综不料成了阶下囚的金折桂还敢再打他,这一棍子砸在小腿骨头上,萧综疼得呲牙咧嘴,揉着腿,便阴着脸向金折桂走来。

  “你、你想干嘛?”金折桂立时拉着宁王的衣襟,可怜兮兮地叫宁王去看萧综,如今她跟萧综都是俘虏,她这俘虏的作用更大,宁王偏向谁,那是显而易见的事。

  宁王虽从阿三嘴里听说金折桂聪明得很,但此时看金折桂不过是稚龄小儿,便疑心阿三夸大其词,于是想不过是个小孩儿,要知道什么,哄她说出来就是了,于是嗔道:“混账东西,别吓到金小姑娘。”然后仰头又看向山上,回想方才那震撼人心的场景,便想若有范康、瞽目老人在手,他大事必成!

  阿大挥舞着剑,却见敌人只是围住他,又听金折桂说话,握着剑呆了呆,手一松,将剑丢下,翻身下马。

  宁王将士见此,立时将他押住。

  “送到我这边来。”金折桂丝毫不见外地冲押着阿大的人招手,仿佛她跟宁王是一条道上的。

  宁王笑道:“好个伶俐孩子!放心,你乖乖的,你的下人就没事。”见其他将士还没整顿好,略冷了脸,对属下道:“快去追花老前辈、范神仙,切记,不可伤了他们。”

  将士们得令,便向道路前面冲了过去,才一动,却见又是一阵绿浪来袭,地动山摇间,原本停滞在山上并未流下来的树木、土石,再次随着绿浪的翻滚下来,大有迎面而来冲到道路上的架势。

  道路上兵卒眼瞅着大片绿浪向他们袭来,惊慌失措地大叫,慌乱之下,许多人拔腿无路可逃,便向河中跳去。

  金折桂眨了下眼睛,这是第二道滑车机关了,两道滑车机关后,山上的小机关全都没了,如此一来,宁王的兵马上了山,想跟范康偷师也不能了。

  只听哗啦声中,奉命去追的将士赶紧勒住马,稳住身子,待这次绿浪过去,看那山上的土石树木只差几百步就可滚到路边,甚至路上已经堆积了许多从山上滚下来的土石,赶紧来劝宁王:“王爷,这里太危险了,只怕等会,山上的大树、石头就会滚下来。还请王爷速速回瓜州。”

  宁王将金折桂放下来,背着手,脸色也不似方才装作出来的泰然自若,“叫人搜山,千万不可伤了花头鬼、范康,也不可出言莽撞,冒犯他们。”说罢,见河道里他们的船慢慢驶来,便道:“请金小姑娘上船。”

  “请金小姑娘上船。”宁王亲兵冲金折桂拱手。

  萧综忙跟着宁王上船。

  金折桂对阿大招了招手,先走过路边的草地,然后被人扶着上了船。

  高大的船上,只听旗风猎猎,亲兵们手持长枪个个警惕地看向岸上,早有一小几摆着酒菜放在船中间。

  宁王坐在小几后,萧综殷勤地给宁王斟酒,谄媚道:“王爷天纵英才,竟然会想出这对策来。待王爷抓住花头鬼、范康,叫他们二人效忠于王爷,王爷不日就能挥师北上,拿下京城。”

  宁王淡淡地瞥萧综一眼,哈哈地笑,“好、好!若能回京,我叫你带兵亲自去劝降你父兄。”

  萧综闻言脸色一白,自从心爱之人死后,他便噩梦不断,又经不住宁王的人恐吓,于是轻易地投了诚。只怕他父兄还以为他死在扬州了呢,若是宁王大事不成,他再不能回卫国公府,就成了无家可归之人了。

  金折桂趴在船舷上,看见陆上宁王兵卒已经上山上去搜,又看了眼此时眼下的幽幽绿水,琢磨着跳水能不能逃走。

  “小前辈,”阿大被人押着跪在金折桂身边,看见金折桂领口有血渍,不禁目眦俱裂地瞪了眼此时悠然饮酒的宁王,“小前辈受伤了?”

  “你听到他们喊我六小姐了吧?”金折桂托着脸看阿大。

  阿大讷讷道:“你真的是金家六小姐?”

  金折桂点了点头。

  “……你几岁了?”阿大又颤声问。

  金折桂举起手,伸出八根手指头,“算是八岁了,我腊月里生的。”许久不装嫩,乍然装起来,少不得有些别扭。

  阿大心一坠,算是八岁,就是说七岁将近八岁……再三将她打量,先是哭笑不得地仰头大笑两声,听见宁王亲兵骂“要死啦!”,就又瓮声瓮气道:“……我还是叫你小前辈,你放心,我在这陪着你呢。”待要以长辈身份摸摸她的头安抚她,又看她神色并不紧张,于是悻悻地收手,不再言语,闷闷地跪坐在船板上,心里乱成一团,虽说金折桂言谈老成,又有意骗他们她三十五岁了,可她到底是个八岁大小孩子,而自己竟然对个小孩子动了心……自己怎么会对个小孩子动心?!

  “阿大,你都听说我是金六,还冲出来救我?”金折桂嘴角带笑,很是感动地看向阿大,可惜阿大不会游泳,她也不会,不然干脆一起跳水逃走得了。

  “……叫大叔。”阿大内心郁卒,神色尴尬,抓耳挠腮,再三向金折桂看去,只见她下巴尖尖翘翘,脸上因有伤痕不太干净,却是十足的正常小姑娘模样,“以后要叫大叔,不能再叫阿大。”

  金折桂正觉阿大这不尴不尬的神色十分滑稽,忽地听人喊“神仙来了,神仙来了”,便跟船上亲兵一起向前面水面看去,只见隔着将近一千来步的水面上,瞽目老人、范康等骑马悠然从水面上走到对岸去。

  “怪力乱神!谁——”宁王正饮酒,先看亲兵慌张,便出声训斥,随后亲自站在围栏后,看向前面踩在水面上过河的范康一群人,也不由地吓了一跳,“他们怎么能踩着水走?”

  河面上波光粼粼,因快要立冬,风一吹,沁人的凉气便迎面袭来。

  金折桂自是知道那边河道里填满了石头,此时瞽目老人他们看着像是踩水,实际上是踩着下面石头,故弄玄虚道:“这是他们道家的秘法,不可外传。”

  “哼!”萧综冷笑,“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那你也弄一个试试?算你小子有眼福,能亲眼瞧一瞧,什么是八仙过海。”金折桂反唇相讥。

  萧综立时没话了,他虽知道是障眼法,却又不知到底是怎么用的。

  金折桂向岸上看去,只见岸上的人也在喊“神仙来了”,竟是追到河边,眼睁睁地看着瞽目老人他们远去而不敢试着涉水去追,有些胆小的,甚至跪在地上磕头。看瞽目老人他们平安无事,金折桂松了一口气,又见阿大在众人看“神仙”的时候,转头用袖子擦脸,不禁有些惭愧起来。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金折桂见自己叫阿大伤心了,望向强作镇定返回座位后跟萧综吟咏这青山绿水的宁王,便说:“宁王爷能赏点酒来吗?”

  “金小姑娘要喝酒?”宁王重新回到小几后坐下,心潮依旧滂湃,认定了瞽目老人、范康是两个能呼风唤雨的得道高人,在心里掐指一算,心想他们有天雷地火,也会设下机关陷阱,更会如履平地地踏水而过……这样的得道高人,慢说是三顾茅庐,就算是纡尊降贵地下跪相请,也值得。若不然,众口铄金,叫人编排出神仙跟他作对的话,慢说百姓不服,就算是军心,也会动摇。

  “阿大叔叔要喝点酒。”金折桂道。

  “我不喝。”阿大赌气道,等察觉自己跟个小孩儿赌气,就又埋怨自己气量狭窄,待一看金折桂,就气自己有眼无珠,但要说服自己早先就当个笑话,笑笑就算了,但心头又酸涩得很,想到花小前辈足智多谋、体贴入微、开朗大度,又不时风趣幽默……回头看了金折桂一眼,伸手给自己一巴掌,不许自己再去想。

  宁王笑道:“给那位阿大壮士一壶酒。给金小姑娘……”

  “我要洗澡,我要换衣裳,我要吃白米饭。”金折桂脱口说出自己魂牵梦绕的三件事,自然这三件事是排在回家之后的。

  “这几样要等进了瓜州才有,如今,你且委屈一下,吃些点心吧。”宁王捋着胡子笑,更觉不过是小孩子,哄一哄,再拿阿大要挟她一下,什么话问不出来。

  阿大看着眼前摆着的酒壶,又瞥了眼此时怎么看都只有八岁的金折桂,郁闷地拿起酒壶便喝,灌了两口,便冲金折桂瞪眼睛咬牙嚷道:“你说你八岁,你盯着我胸口看什么?”说完,又撕了撕衣襟,露出胸肌。

  酒壮怂人胆!阿大不是怂人,但有些话,必要喝了酒,才能对一个八岁小姑娘说出来。

  “……我没见过,所以好奇。”金折桂心虚地堆着笑脸,“空腹喝酒伤身。”见宁王面前摆着几盘小菜,便跳着脚过去端。

  亲兵先是挡在金折桂面前,后看宁王的脸色,便让开路。

  金折桂见宁王桌上是一盘盐水蚕豆,一盘豆腐干,一盘卤牛肉,一盘蜜汁樱桃。就伸手将蚕豆倒到豆腐干堆里,然后端着原本装蚕豆的空盘子,用手向卤牛肉、豆腐干抓去。

  “你——”萧综盯着金折桂不算脏,但也不算干净的爪子,太阳穴跳了跳,低声对宁王道:“王爷,你对她太纵容了……”

  “本王对你又何尝不纵容?”宁王说罢,伸手去捏樱桃来吃,却见金折桂抢先伸手在樱桃盘子里搅合了一遍,瞥了眼她那脏手,立时没了食欲,便只饮酒,又笑嘻嘻地问金折桂:“本王见你才瞧见我们们来,就十分警惕。怎么,兵荒马乱的见到姐夫,你不想跟他亲近,反而防着他?”

  金折桂又跳着脚抱着小菜跳回阿大面前,将小菜放在阿大面前,看他气咻咻地捏着卤牛肉吃了,才松了一口气,“我亲眼看见他被抓的,可怜扬州知府家的千金痴心错付,”看见阿大喝酒的手一顿,暗骂自己怎么这样大意,痴心错付这四个字怎能在失恋的人跟前说,赶紧将小菜又向阿大面前推了推,“看上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就算了,还死在这人手里。”

  萧综那时失魂落魄,不曾留意到瓜州渡口瞽目老人身边还有两个小儿,此时听金折桂说,不由地恼羞成怒道:“胡言乱语!是玉洁,是她自己要跑……”

  “要不是你拉绳子,她就不会跌倒,她不跌倒,怎么会被马践踏?”金折桂看萧综脸色涨红,又不屑地嗤了一声,“也是你活该,你早日回京跟大姐姐夫妻团聚多好,为个女人在扬州流连忘返,啧啧。”看阿大大口灌酒,不禁皱眉,抓了一把牛肉干就塞他嘴里,见此时船已经离开他们营地很远,虽两岸依旧还是山,但已经看不见因树木倒下而光秃秃的山头了。

  “温柔且坚定……哼!”阿大半醉半醒间,自嘲地哼笑一声,随后又锤头痛哭,“我们们玉家人又丢人了……将军要知道了,这辈子都在金将军跟前抬不起头……一群丈八汉子,却全仰赖一个小姑娘家出谋划策……出了事,还怪小姑娘太狠绝……哎,严邈之娶妻生子了,他有什么好……的……”

  金折桂自己捏着牛肉片吃,眼瞅着阿大撒酒疯,眉心跳了跳,便由着他去,毕竟阿大失恋了,可以原谅。

  宁王听阿大撒酒疯,先觉聒噪,随后又听得有趣。因他看阿大过了而立之年,金折桂又才八岁,便并未将阿大的失态往男女之情上想,又叫人拿了坐垫、斟了好茶给金折桂送去,待看金折桂满足地吃过了点心,才问:“阿桂姑娘……”

  金折桂嘴里含着茶,噗嗤一声喷了出来,捂着嘴,看向宁王,“咳咳,王爷,我大名折桂,小名……”

  “桂花?”阿大呵呵地傻笑。

  “再给他一壶酒。”金折桂抓一把蚕豆塞到阿大嘴里,“小名魁星,字……”

  萧综不耐烦道:“王爷,您叫她折桂就行了。”

  “你让她说完,字什么?”阿大头脑混沌中还留着一丝清醒,看萧综打断金折桂,就面目狰狞地看着萧综饮酒,就好似拿着萧综的肉下酒一样,迷迷糊糊地想起韶华的韶字。

  萧综鄙夷地回了阿大一眼,因阿大眼神锐利,便扭头避开阿大的眼神。

  宁王嗤笑一声,叫人再给阿大一壶酒,然后对萧综道:“你这小姨子定是个争强好胜的,一家子这么多姐妹,又是折桂,又是魁星,第一名都叫她占了……”

  “王爷误会了,亲家家大老爷不曾科举,这是金阁老的心病。是以金阁老有意给孙子孙女取名折桂、蟾宫挤兑金将军……”萧综忽地刹住话头,反复回忆,便凑到宁王耳边说:“王爷,金折桂必定知道金蟾宫的下落,好好拷问拷问,她必定受不住,将金蟾宫的下落抖落出来。金蟾宫可是金家长子嫡孙呀。”

  宁王挥手,有意叫金折桂听到他的话:“本王素来仰慕金将军,金将军那样的人品,便是将他一双儿女挂在城头,他也能眉头不皱地叫人放箭。既然这样,何必跟个毛孩子过不去?费心劳力给自己找骂名的事,本王不干。”

  “呵呵,宁王爷的名字叫虞固……”阿大仰着头傻笑。

  金折桂托着脸说道:“我要嫁的人,他温柔坚定又不会撒酒疯。”话音才落,就见方才还是文疯子的阿大立时成了个武疯子。

  阿大站在船头,伸手将个亲兵推到水里,然后仰头大笑。

  金折桂赶紧地躲到宁王身边,一棍子打在萧综腿上,“你去,你去跟阿大比试比试。”

  “叫叔叔!”阿大听到有人喊他阿大,就发疯地大叫。

  萧综捂着腿道:“六妹妹,你别得寸进尺,需知势不可用尽!”

  “你奈我何?”金折桂冷笑,如今萧综就如同炼过油的肉渣,她才是油脂丰富的肥肉,该识时务的该是萧综。

  因阿大的动作,酒杯里的酒水荡了出来,宁王蹙眉,疑心自己太纵着金折桂了,转而,又想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金折桂是有恃无恐才会如此。既然她心里明白他想要什么,那以后的事就好办了。于是一边用帕子去擦身上酒水,一边道:“萧公子去跟阿大比划比划吧。”

  萧综哆嗦着,昔日的谦谦君子,此时狼狈猥琐地谄媚道:“王爷,你不能听这丫头的,你不知道,这丫头蔫坏,昔日在家的时候,她就……”

  “快去。”宁王疾声厉色,萧综立时不敢再推诿,赶紧向外去。

  说是“比划”,但此时阿大撒酒疯,萧综原本就是个文弱公子,自然是被阿大像抓小鸡一样抓住,然后摁在身下狠揍。

  “阿大,揍他的脸,我早想揍他了。”人都会护短,金折桂虽跟大堂姐不亲近,毕竟年纪差距太大,但看见顶着自己家女婿名头的混蛋四处拈花惹草,唇亡齿寒,金折桂心里还是十分膈应。

  “叫叔叔。”阿大一边叫着,一边一拳砸在萧综脸上。

  萧综吃痛,又认清了此时宁王为讨好金折桂,已经丢弃他的现状,捂着脸识时务地哭喊:“叔叔!叔叔!”

  金折桂呵呵笑着,伸手捏蚕豆吃。

  “折桂啊,”宁王轻叹一声,摆出一副跟金折桂十分相熟的模样,“瓜州、乐水的天雷……”

  “知道知道,还没靠岸呢,急个什么。”金折桂俨然被宁王打搅了看好戏的兴致,不耐烦地摆摆手,“米饭,叫人准备好白米饭。不要胭脂米,也不要绿粳米,就要白米饭。”看萧综哭喊不迭,便又拍着桌子大笑。

  知道……宁王眯眼,金折桂太“配合”了,反而叫他觉得其中有鬼,“花老前辈、范道长……”

  “王爷放心,那两个老东西的伎俩,我已经全学会了。”金折桂杀了俘虏之后抑郁许久,此时见阿大揍萧综,不觉心气顺畅了许多。

  要是金折桂装作懵懂无知,或者宁死不屈,宁王自有一肚子对付她的手段,可如今,这丫头的口吻好似在说“凡事好商量”,这叫宁王的心高高地悬着放不下来,不免去猜度她要的是什么,继而,心想何必费神去想,且叫她嚣张着,待回头她交不出他要的东西,就叫她明白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令人速速回瓜州传信,叫袁将军将八岁女孩衣裳准备齐全,再准备洗澡水、白米饭,迎接金六小姐。”到底不曾摆上这么简朴的宴席,宁王不确定地问金折桂:“除了白米饭,还要什么?山珍海味,随你说。”

  “盐焗老蛏……”

  宁王眉心一跳,手指敲在小几上,“你明知道没有。”

  “那就算了,来点腌萝卜、臭豆腐、豆腐乳吧。”金折桂摸了摸嘴,许久不曾吃到有咸味的东西,嘴里淡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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