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_白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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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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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点半,威尔斯地下拳场人头攒动,射击俱乐部被包场两小时,文羚跷腿坐在射击台前给西格绍尔238装填子弹。

  梁如琢戴一副咖色蛤蟆镜,懒洋洋倚靠在射击地线边的立墙下吸西瓜汁:“你怎么喜欢这么粗鲁的游戏。”

  文羚看上了家门口游戏厅打靶游戏的绵羊玩具,梁如琢要替他赢过来他还不让,缠着梁如琢教他玩,梁如琢说游戏厅的枪准星都被调过,没个准儿,结果被小东西抓住话头,严刑拷打盘问出这么一个好地方。

  “doublekill。”两个移动靶倒下去,文羚抛起手里的微型手枪打了个响指,得意地朝梁如琢轻抬下巴。

  梁如琢走过来从背后环住他,右手摸起一把格洛克17,拇指拨开弹匣,文羚扔给他一把子弹,同时清零上一局积分。

  梁如琢摘下墨镜眯起左眼,凉薄上挑的眼尾犹如待放桃花。

  “老规矩,赌个十发,输一局让我干一次。”

  文羚顿时犯怵,挑眉问:“你输了也让我干?”

  梁如琢唇角漾起梨涡:“行啊,那赌大点儿,一局两次,让你干哭我。”

  “不玩了不玩了,老流氓。”

  小孩子特别喜欢养宠物,而大人往往不允许。

  他们从会说话开始就哀求着养一只可爱的小动物,家长会以我养你一个就够了、养你还是养它你选一个、拉屎了你管收拾?等种种理由让这个请求不了了之,小孩们暗暗决定,等结婚有了自己的房子就去养一只小动物,命运最悲惨不外乎恰好他她的另一半也讨厌动物。

  文羚磨了梁如琢很久,想养一只小宠物,梁如琢老是搓他的脸:“无聊的时候rua我不可以么。”

  文羚练就了一个楚楚可怜的绝活,让眼睛里泪光涟涟含而不坠,在梁如琢画图时爬上他大腿,当场表演一个娇花照水弱柳扶风,西子捧心旧病复发。

  梁如琢气笑了,答应他明天去宠物店逛一圈,文羚立刻笑逐颜开动如脱兔,鲤鱼打挺一跃而起。

  宠物店品种齐全,梁如琢托起一只巴掌大的小博美,小白狗舔他的拇指巴望他,想起文羚望自己的眼神也这样水淋淋的,顿时被击中心脏,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然而文羚从爬行动物那边端来一条金橙色束带蛇,缠在手指上给他看。

  “就它吧,我们很有缘。”文羚拨拉着小蛇金色的脑袋,“名字叫琢琢。”

  文羚扬起脸,清澈地望着他,问他觉得怎么样。

  梁如琢叼上根烟说我觉得他妈的不太好。

  小蛇几个礼拜蜕一次皮,蜕的时候文羚在旁边默默加油,梁如琢睡醒就惊见一条小金蛇趴在自己羽绒被上,文羚朝他嘘了一声,让他起来一块看琢琢脱裤子。

  梁如琢捏他后颈,把人提上床:“你就作吧,哪天把我作死,我就省心了。”

  琢琢在被褥上怎么脱裤子,梁如琢就怎么给文羚脱裤子。

  文羚哼哼唧唧扭过头亲他:“晚上出去玩?”

  “不去。”梁如琢捏他大腿,“晚上我有点正经事。”

  唐宁被监禁在熟人开的精神病院,一年多来唐家疯狂搜寻唐宁下落,梁如琢从未让他们得逞。

  唐宁抱着腿坐在狭窄的病房角落,铁门开了一条缝,梁如琢走进来,敲了敲门。

  唐宁长发凌乱,许久未曾保养的脸已经起了一层细纹。她眯起眼,哑声问:“他痊愈了?”

  梁如琢心情不错,拉过一条凳子坐下:“托你的福。你为人类医学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唐宁冷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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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放我走了吧,你答应的。”

  “是的,我答应过。”梁如琢托起她的手肘,给她戴上黑色头套,“走吧。”

  她被推进车后座,梁如琢开车,文羚坐在副驾驶,转过身趴在靠背上和她聊天。

  “我能问问精神病院里每天都做什么吗?”他拿了一支笔在白纸本上准备记录,“也许能给我一些灵感。”

  唐宁沉默着。

  “你指甲太长了,护士不给你剪吗。”

  “我讨厌你的发型,给你换一个更美的。”

  自说自话十分无聊,唐宁不回答,文羚只好画一幅速写塞进她手里。

  “我把你画得特别漂亮,你离开后要记得我。”

  梁如琢把手搭在车窗外掸烟灰:“你现在一幅画很值钱的,要爱惜羽毛知道吗。”

  “好。”文羚扭头看他,乖乖答应。

  车停在郊外的松林,梁如琢替她拉开车门,微俯身伸手托起唐宁的手:“到了,亲爱的。”

  唐宁的手在发抖。

  她险些摔下车,走路一瘸一拐。

  文羚坐在车前盖上,指尖转着白纸本,望着那个女人跌跌撞撞逃走。

  “叔叔,我觉得她会报复我们。”

  梁如琢指间夹着细烟,斜倚车门:“可我答应放了她。”食言会被上帝惩罚,他怕文羚被收回。

  寂寥松林,一声枪响惊起大群飞鸟。

  唐宁后脑炸裂,被子弹的冲击力撞出几步远,手里还紧攥着一幅白纸速写,笔触流畅,人体标准——画上是一个没有头的女人。

  文羚食指转着微型238,小心地牵住梁如琢的手指,金橙斑纹的小蛇从口袋里蜿蜒爬出,依恋卷在两人交握的手指间。

  起风了,文羚宽阔的t恤衣领被吹掉了半边,露出半截肩胛上漆黑的乌鸦花纹,与夜色徘徊的飞鸟一同苏醒。梁如琢敞开风衣前襟包裹住他,心脏的热气透过一层衣料炙烤着他的脸颊,他心脏里生长了一片撒哈拉沙海,流沙细腻填补他浑身空隙,同时也将他吞噬淹没,周身温暖至极,他在狂欢,他在烧。

  “叔叔,我是不是很坏?”

  “不宝贝,干得漂亮。角度再高一些会更有艺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