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_白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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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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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出来大哥在竭尽所能地掩饰自己的疲倦,整齐的发丝并不能遮掩他眼角的细纹和密布眼球的血丝,但他的态度仍然是高傲和怠慢的,和他们初次见面时一样,十二岁那年,他站在老宅门口仰望着站在阳台上的大哥,用凝视腐烂尸体的眼神俯视着他和他母亲。

  所以他十二岁生日时许了一个愿望:把大哥的眼睛挖出来藏在蛋糕里。

  梁在野疲于废话,烟嗓嘶哑:“人呢。”

  梁如琢靠进椅里,十指交叉搭在小腹上,淡笑道:“什么人?”

  “你把他弄哪去了。开价吧。”

  “嗯不,嫂子在我眼里是无价的。”

  梁在野俯身撑着桌面,抓住梁如琢的领带,把人拽到自己面前逼问:“梁二,你他妈到底怎么想的……抢我的东西上瘾,是吗?”

  “快住手。”梁如琢轻松地掰开他的手指,重新整理了领带,“这是嫂子亲手为我打的。”

  他清楚地看见大哥的眼睛里不经意间出现的愤怒和惊诧。他继续在大哥承受力的边缘吐着信子游走:“当然,是我逼他做的……嫂子好乖,怎么折腾都不还手,我把蜡烛滴在他身上,嫂子只会哭,哭得心都碎了。”

  大哥终于被激怒了,毫无风度地一拳揍过来。

  梁如琢偏头躲开,迅速扯掉西服外套撑着工作台翻了出去,膝头重重地顶在大哥刚痊愈的胸骨上,他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被梁如琢从背后用小臂锁住脖颈。

  梁如琢坐在工作台上,状似亲密地搂着大哥,阴测测地近距离打量他:“你没什么体力……看来是先解决了唐宁的事儿才顾得上小嫂子,他在你心里算什么?床伴?情人?奴隶?还是宠物?”

  梁在野被迫微仰着头,他的确连续忙碌里了几天几夜没怎么睡过,胸膛剧烈起伏,车祸之后痊愈不久的胸骨又开始裂痛。整个梁家的重担都在他身上担着,他本可以游刃有余,但心里似乎缺失了某样东西,让他渐渐力不从心,甚至身心俱疲。

  “他是很珍贵的,不要弄坏他。”梁如琢毫无诚意地央求着他,与其说央求,不如说威胁。

  梁在野的手肘猛地砸在他侧腰上,挣脱了他的束缚,暴怒地转身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浑球撕碎了,梁如琢悠哉盘膝坐在工作台上,指尖夹着一枚刀片,尖端对着梁在野的脖颈,托腮看着他,桃花眼月牙似的弯着。

  “哥,你打着我身上的弹孔了。”

  梁在野冷笑:“我那一枪还没教会你少搬弄是非?”

  当初在部队他们被安排在同一个小组,在一个临时解救人质的任务里,梁如琢身为卧底为了取得信任,把两发子弹用在了梁在野身上。任务结束之后,梁在野还了他一枪,对他说,你不适合当军人。

  梁如琢没什么战斗精神,他不过是画腻了,去找点血腥的刺激和灵感,老师曾说他构思作品过于冷酷和镇定,应该去改变一下,他就去了。后来他改修景观。纯艺术需要一颗赤诚之心,而梁如琢没有,他的性格里只有变本加厉的冷静和虚伪。

  “嗯那不重要。”梁如琢把刀片扔回笔筒,重新披上了平整洁净的西服外套。

  梁在野对他下了最后通牒。

  “哥,你在国内各行各业人脉密集这我知道,但你能拿我怎么样呢?就算你把我这儿拆了都没用。”为了避免矛盾激化把事情捅到派出所,梁如琢从兜里摸出一个纸包,慢悠悠地展开铺在大哥面前,里面是各式各样的药片。

  “这样吧,这是嫂子平时常吃的药,必须经常带在身上以防意外,你只要能说对其中一种,我就把嫂子送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工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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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只能听得见呼吸声。窗玻璃四周的缝隙被狂风送来的细雪填满,白昼已经开始变长了,阴沉的太阳迟迟没有落入云层。

  他耐心地等待着,太阳终于落到视线之外,大哥眼睛里的光也跟着一块熄灭,盯着那些药片静默了几分钟。

  大哥的手机又开始催命般响起来。他接了个电话,转头冷冷看了梁如琢一眼。

  只是丢一个宠物而已,可能对大哥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大哥的眼神变得有点陌生,走时仍然像皇帝那样吩咐他,让他别欺负他嫂子。

  “我会把他搜出来的。”他说。

  工作间变得更加寂静了,梁如琢站在一片昏暗中,指尖抚摸着每一个药片的形状和表皮,自言自语着说出它们的名字、效用、不良反应和禁忌。

  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小嫂子的魅力实际上是一视同仁的,他和他哥之间的区别就只是大哥不乐意被驯化,而他心甘情愿被驯化。

  梁如琢收拾了工作间的图纸,锁在保险柜里,然后静悄悄地扶着隐隐作痛的肋骨下楼。

  他又带了一束蓝色的风信子回家,还没敲门门就开了,小嫂子探出头来,惊喜地接过那束花,踮起脚来吻他。

  他今后会无比期待下班,因为家里的灯是亮的,会有一位漂亮的小朋友迎接他,欢天喜地地接过他的礼物。

  幸好今天老大没能说出那些药的名字,不然他就会出尔反尔了。

  梁如琢抱起他的小朋友走进家门,把他放到自己腿上,告诉他今天他见过大哥了。

  “你看,他扯乱了你打的领带。”梁如琢微微蹙着眉,仿佛真的很苦恼的样子,解开衬衣给他看侧腰的淤青,“他打了我,还要把你揪出来杀掉。”

  文羚信以为真,特别心疼地给他揉。

  “野叔从来不会好好说话,他打人打习惯了,兵痞子一样,这种粗鲁的人就应该进监狱蹲个十年二十年的。”

  梁如琢轻咳了一声:“你不问为什么吗……”

  “能为什么?反正肯定是他的错。”文羚垂着眼眸,给他一颗一颗系上睡衣的纽扣。

  梁如琢忍不住亲他的脸蛋:“走,我带你去玩。但我们得低调一点,不要被抓到。”

  他骑摩托带着他出去兜风,把小嫂子娇小的身躯裹在皮衣里,尘烟迅疾地轧过雪花。

  小嫂子把脸颊贴在他心口,兴奋地紧紧抱着他的腰。

  梁如琢对他说,你可以摸我的心脏。

  它曾经是一块冰,你听见它在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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