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震怒_寒门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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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震怒

  夜幕降临,整个天地被夜色所笼罩。

  藏于林萌中的那座巨大的府邸,门前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而里面更是灯光璀璨,身穿长裙的婢女端着碟盘行走在长廊中。

  在府邸的某个花厅中,一盘盘的美味摆上长桌上,除了精美的岭南菜肴,还有几道江南的特色菜,菜品极为丰富。

  江夫人打扮得高雅而大方,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那双桃花目满是柔情。正端坐在首座上,偶尔往门口望一眼,但却不显着急。

  “公子到了!”

  一个身穿着绿裙的待女欣喜地走进来,冲着她盈盈施礼道。

  仅是片刻,却见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带着书童走了进来,考究的白色红缎子衣袍,腰间挂着一块美玉,当今如同羊脂般,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孩子给娘亲请安!”

  江月白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花香,走了进来冲着江夫人施礼道。

  江夫人满意地打量他一眼,微笑地说道:“行了,你看看这些菜可合你胃口?”

  “少了一道菜!”江月白扫了一眼,然后含笑地道。

  江夫人的脸色顿时敛起,目光睥向了一旁的丫环,带着无限的冷意,吓得丫环脸刷地白了,泪水涌到了眼眶之中。

  “少了娘亲爱吃的龙井虾仁!”江月白却是微微一笑道。

  “口甜舌滑!”江夫人的脸色微缓,幽怨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叹息道:“你爹每次都说我糟蹋他的龙井,我省得给他整天念叨。”

  呼!

  旁边的丫环这才舒了一大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谁不知道公子是夫人的掌心肉,若真在这方面出了差池,怕不是挑手筋那般简单了。

  “那就让爹爹怪责我好了,去吧!”江月白微笑着说了一句,然后睥了旁边的丫环一眼,丫环朝着他施礼,急忙是令命而去。

  佳肴虽琳琅满目,但仅是这对母子在用餐,而这顿饭怕是很多家庭一年的花销了。

  江月白虽然表现得孝顺而谦和,但却难掩淡淡的愁容。

  这一次无疑是失意的,原本唾手可得的小三元,结果却偏偏飞走了。不仅连生员的功名都没混上,更是平白揍了一顿揍。

  虽然到现在仍然找不着证据,但他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肯定是林晧然找人敲了他的闷棍,这才让他错过了院试的考试时间。

  而让他感到极是愤怒的是,却不知道是谁造的谣。说他之所以不参加院试,是因为他惧怕林晧然,怕在跟林晧然的竞争中落败。

  现在只要一想到林晧然,他都会恨得牙齿咯咯作响,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断。这种人渣,结果还被大家称竹君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吾儿乃天纵之姿,何为一庸人忧矣?”江夫人本就冰雪聪明,何况面前还是她抚养长大的儿子,便是淡淡地戳破他的心思。

  “谢娘亲教诲!”江月白却是不觉得意外,朝着她拱手道。

  江夫人看着他有敷衍之意,便继续开导道:“明年才是大比之年,纵使那人先取了小三元,但你们亦还会在乡试相遇,到时直摘桂冠,大家便知道谁高谁低,谁是虫谁是龙!”

  说到“龙”的时候,她满脸的傲气。

  “老师一直说我跟他伯仲之间,但我观其文章,亦交给名师作评,皆以我为上,何故?”江荣华夹起一块狮子头,困惑地说道。

  “我早就跟你过了,你老师知道你天资聪慧,但怕你过于骄纵,故而找了那个勤奋好学的呆子跟你一同进学!”江夫人停下筷子,坦诚地望着他说道。

  “真是如此?”江月白眉头微蹙,有几分疑虑道。

  “你师傅的初衷是这个想法,不过那呆子确有些天赋,不然你老师亦不会找他来鞭挞你!”江夫人抬头望向他的眼睛道。

  江月白却是信了,他自知文章定在林晧然之上。哪怕没有宋提学的关系,单是比文章的话,那他亦能胜于林晧然。

  只是很可惜,本以为院试是一次最好的证明机会,结果却被人敲了闷棍。不过事情不能算太糟,由于明年才是大比之年,所以二人在乡试上又会相遇。

  一念至此,他反倒有几分期待。那个呆子估计不会落榜,但若是他摘了解元郎,到时大家自然知道孰强孰弱,谁才是广东学子的第一人。

  “你大舅上次来贺寿,观了你的文章后,对你是赞不绝口。他已经断言,别说是解元郎,哪怕是状元郎亦有极大的希望。”江夫人吃了一口菜,又是淡淡地笑道。

  “大舅谬赞了!”江月白脸露微笑,谦虚地说道。

  “他可不会随便称赞人,我可是等着做状元郎的娘呢!”江夫人极是欢喜地说道。

  虽然她一直觉得儿子很是厉害,从小到大不停有人称赞,哪怕巡抚谈恺都如此。只是当听着他亲兄长称赞后,心里却彻底安了心。

  “不好了!不好了!”

  在这个欢快的气氛中,赵管家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色显得很是慌张。

  “别什么事都大惊小怪,是不是那帮穷酸又来堵门了?”江夫人放下筷子,淡淡地睥了他一眼,显得很不满地问道。

  赵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咽着吐沫说道:“不……不是,是明月桥给烧了?”

  “什么?”

  江夫人的嘴巴微微一张,脸上皆是震惊之色。

  “虽然没有人看见,但估计是长林村的人纵的火!”赵管家缓了一口气,接着又是说道。

  “混蛋!”

  江夫人攥起拳头,咬着牙骂了一声。

  她一直都没有将长林村那帮穷酸放在眼里,哪怕他们出了一位小三元,那亦不过是个穷秀才。只是到了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其错误的认知,这帮穷酸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咦?

  江月白蹙起眉头,心知这事非同小可。区区一座桥,自然算不得什么,但那是连通廉州的要道,承当着重要的职能。

  如今被烧掉的话,那无疑让到运输瘫痪,对他们家的生意影响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