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潇王府-魏雨白_纨绔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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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潇王府-魏雨白

  魏雨白静静站在王府门外,今日跟她来的并非弟弟魏兴平,而是从北方带来的随从,本不想带人,又怕弟弟担心。

  她已跟陈大人打听过了,特意找了不引人注目的早上,趁着老大人出门上朝不能避开的时段等候。

  陈大人避不开,只能跟他们说了,事情是真的。虽然老大人言语搪塞不想再提及,但再三追问确认之下她还是能确定那事是真的。李星洲打了判东京国子监,翰林大学士,桃李满天下的陈钰大人,老大人险些丧命,而李星洲只是被皇上斥责了事!

  皇上爱宠居然到了如此地步,若是他能开口,父亲绝对有救!

  兴平当场高兴疯了,恨不能跳起来,她也高兴,但喜忧掺半,不过没有显露忧情,只是跟着弟弟笑起来。

  喜的是除了油盐不进的何昭,救父亲有了新的可行出路,忧的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李星洲其人。

  对于李星洲,最初和唯一的印象就是当初隔壁府中那个嚣张的孩子,走路都不稳却嚣张得很,每次被她一只手就能制得死死的,若是那时的李星洲她并不讨厌,不过是小屁孩罢了。

  可人总是会变的,这种事她最明白。长年驻守边隘,有的不止刀光铁血,还有人心虚浮,别的地方人心险恶不过伤人,边关不管什么总会恶劣十分,在那里人心就能乱国!

  若是出卖兄弟性命能换一世荣华你会干吗?大家开始都回得斩钉截铁,不会。可每年总能揪出几个为辽人送情报的奸细,也有人真的跑成了,从此荣华富贵。

  父亲说过,要胜辽人不靠刀剑,而靠人心,同样刀剑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若有一天辽人能南下,那必定不是用兵之罪,而是人心之祸。

  现在的李星洲是什么人,一来京中她就听说了,好酒及色,张扬跋扈,性格骄横,最恶劣的行径似乎在他身上能见一二。

  这种人是比何昭好说服的,因为他心中没有底线和道德,可说服这种人付出的代价总是很重的。

  来京时带来的东西都送光了,就连南下的马也卖了换钱,母亲送给兴平的玉佩,她的环佩也都当了。一直住城边最便宜的客栈,随从和兴平只能睡马厩,她要上门求人,至少要干净体面,所以住在一个小小的阁楼里。

  而到此时,全身上下早已没有能付出之物了,可她心中明白,世上没有白来的善意,君子圣人只活在在夫子的嘴里。

  不一会儿,王府下人出来领路,随从等在院外,她一人前往,就连领路下人一看就是习武之人,潇王府果然非同凡响。王府很大,穿过正院之后还有很长一段路。

  她其实心底明白自己还能付出什么,其实也算投其所好吧,毕竟李星洲就是酒色之徒,所以她故意支开兴平,一人独往。

  常年生在边关,年年刀兵见血她也没什么看不开的,生生死死都见惯了,这点事又有何惧,只是兴平性子还不够沉稳,不让他知道也是为他好。

  她今年二十一,已是老姑娘,在雁门也是没人敢要的,母亲愁白了头,倒不是她长得丑吓走了人,而是就如当地百姓所说,去了边关的人只能算半个,因为不知道何时就没了,又有谁会要她这半个姑娘呢。想想这并不坏,若是李星洲想要其它的,她也给不了。

  若他真如传言所言是没有头脑的酒色之徒也好,自己身子就能换父亲性命、魏家平安也值得,至于之后的事之后再想,船到桥头自然直,她魏雨白从小到大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未来如何她都不怕,定能应对。

  许久之后,终于到了正堂,此时天色黄昏,大户人家不用节省火烛,正堂已是灯火通明,正中等着一人年纪很轻的男人,怪的是他不像其他官员着华服,也并非很多人喜欢自诩风雅的文士打扮,是一身简便武装。

  她一进正堂恭敬报上姓名随后行礼,出乎意料的是对方没有盛气凌人,而是自然回礼。

  他一站起来魏雨白才发觉李星洲不凡之处,他明明才十六却比自己高上几寸,脊梁笔挺,肩骨宽实,显然是经常锻炼之人,加上他一身简练武装,一看之下就像威风凛凛的武人,怪不来如此横行霸道,虽然年纪轻轻,筋骨还未长全,但看这架势凭蛮力厮打少有人是他对手吧。

  “魏雨白?”对方念着她的名字随即沉思起来,不一会仿佛豁然开朗:“想起来了,我记得你,你是小时候老欺负李星洲是吧,你找我何事?”

  他这话说得怪异,而且上来就如此直白,不是应该先客套一会吗?来京中之后她都习惯了虚伪的客套。

  对方能记起她是好事,既已没东西可做人情,对方又如此直白,她干脆当场跪下,准备直说。

  “你别跪,也别说什么你不答应我就不起的话,你坐着说吧,不然我就不听。”对方突然道。

  “诶?”魏雨白一愣,这.....

  事发突然,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从未想过对方会这么说话啊!

  “别愣住,坐吧,看你样子是想让我帮忙,但即是帮忙也要想好立场,不管多么不利你一开始就想的是求我而不是说服我的话,话语动作不由自主就弱势了,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越说越没底气。”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扶起来。

  魏雨白愣住了,她这几日彻夜难眠,心中设想过无数面见李星洲的情况以及如何应对,有好有坏,但绝没有眼前这种,即使历经生死的她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对了。

  “放松点,慢慢说,反正我现在很闲。”对方笑道,说着坐下来等她。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传言终归是传言,只可一听,不可信以为真!李星洲似乎和京中百姓所说的完全不一样。连忙整理思绪,很快镇定下来,对方稳坐正中,如同能洞悉她想法一般,这种情况下她也干脆不绕弯子,直接一五一十说出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