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_禁止偷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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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安如就是江洲暮的妈妈,她身为母亲唯一的付出便是生了江洲暮。

  江栩与安如是在一个画展上认识的,相爱的过程就如同每一个女生曾经幻想过的童话故事。

  但故事的结尾却并不美好,甚至把曾经的爱情摔得支离破碎。

  因为江怀安的反对,江栩带安如来了临市。

  然而变故的发生总是不会有预告的,安如在生下江洲暮一年后便离开了临市,再无音讯。

  江栩找了她两年,在亲眼目睹安如与以男人出入酒店后才放弃。

  他没有冲上之质问,转头就买了回临市的火车票。

  他开始一个人照顾三岁大的江洲暮。

  仅存的骄傲和被摧垮的自我混杂在一起,成了畏惧。让他不愿意回去找江怀安,宁愿一个人躲在画室里。

  变成胆小又怯懦于面对现实的江栩。

  江洲暮小时候,最经常目睹的场景便是江栩一个人坐着发呆,有时候捏着画笔,有时候对着窗,但眼神总是空洞的。

  像个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的木偶。

  他会去学校接送江洲暮,穿洗的发白的衬衫,瘦削的脊背,远远地站在树下,。

  一起的小孩们都知道那是江洲暮的爸爸,年少时就能分辨美恶的小女孩们,背地里都在小声讨论,原来江洲暮的爸爸长得这样好看。

  后来,不知道从谁的嘴里开始传,江洲暮没有妈妈,他的噩梦就开始了。

  鄙夷的眼神,远近投来的打量,故意在他面前放大声音的议论。

  孤立,崭新却又被撕掉很多页的课本,老师们的视而不见。

  以及,体育课上被一群男生拖去角落的殴打。

  ……

  他的童年没有一点美好,没有一点值得回忆。

  但后来,江洲暮的生命里照进了一束光。

  那个小巷里,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顾朝夕,那些施暴者,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倒在血泊里。

  那把藏在他身上的小刀,在将要出锋时,是顾朝夕的出现,阻止了。

  小女孩双手插着腰,脸上气势很凶,双眼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们不许打他!”

  “我报警了!警察叔叔马上就到!你们这群坏人都会被抓起来!”

  她很凶地说,江洲暮却只注意到一双晶亮有光的眼睛,和稚气未脱的婴儿肥。

  她小心地给他吹伤口,还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

  怎么还带着糖啊。

  江洲暮藏在身后的刀就扔在了原地。

  于是好像什么都好了起来。

  江洲暮觉得,世界变得有些可爱了。

  顾朝夕早上醒的很早,她有些认床,昨晚睡的不好,梦里都是江洲暮温柔地喊她“七七”。

  醒来之后在这还尚陌生的环境里盯着天花板看了三分钟,睡意回不来,她起身下床,床边的遥控按开窗帘,七点钟,晨光熹微,没有风,也没有云,看起来是个好天气。

  她想了一晚上昨晚是不是跟江洲暮说话语气太重了,明明人家赶着飞机出现,拦住他面前疯癫的展斯远,在此之前还细心又及时地处理热搜,让展斯远永无翻身的可能,最后连夜乘飞机赶回了北城。

  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好像说话太重了。

  顾朝夕望着窗轻轻地叹了口气,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洗漱完,换了衣服,顾朝夕轻手轻脚地下楼,一边走一边给宠物寄养处的人发了消息,约好时间今天去接冰糖。

  她眼睛盯着屏幕,在楼梯口转弯处撞进一个带着暖意的怀抱时还差点被吓到。

  顾朝夕条件反射地退后好几步,“你怎么在这里?”

  江洲暮身上还穿着家居服,扣子开了两颗,露出来大片肌肤和一截锁骨。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中还有没散尽的睡意,手上的玻璃杯中盛了半杯温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慵懒的劲,又莫名地让人移不开视线。

  江洲暮对她那句明知故问的话没回答,低了声道:“你醒了?”

  顾朝夕也对他这句明知故问的话没回答。

  “阿姨今天放假,不在,早餐想吃什么?”江洲暮换了个问题。

  “你做?”顾朝夕问。

  “嗯。”江洲暮说:“应该不算难吃。”

  “随便。”顾朝夕撂下两个字绕过他下楼。

  脚步急而快,等到了一楼确认江洲暮再看不见她才抬手用指尖轻轻碰了下鼻尖。

  撞进江洲暮怀里的一瞬间,她闻见一股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和她昨晚在主卧浴室用的一样。

  淡淡的橙花香。

  仿佛还在鼻尖萦绕。

  应该只是家里阿姨买的同款。

  明明只是很小的细节,她却好一阵心颤。

  他在厨房的时候,顾朝夕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回消息,也给从前合作过的关系还算不错的导演编剧等等发拜年短信。

  厨房是开放式的,她能清楚地看到江洲暮不紧不慢的身影。

  吴越的语音便是在此时打进来的,她顿了下才接通。

  “你终于回我消息了。”吴越开口便说,他指的是昨晚给顾朝夕发的除夕夜祝福,还有看到网上和展斯远的纷争后发来的问候,顾朝夕昨天根本顾不上一一回复。

  顾朝夕说:“不好意思,我昨天太忙了。”

  吴越在那头说:“没事,我只是昨天有些担心你,不过看微博上现在的风向,你应该没事了吧?”

  “嗯。”

  “还需要帮忙吗?”吴越问。

  顾朝夕看了一眼江洲暮的背影说:“没事了,不用了,谢谢吴老师。”

  “朝夕,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吴越含着笑说,语气有些试探的亲密。

  中岛台上响起一声餐碟与大理石碰撞的清脆声响。

  “早餐好了。”

  江洲暮声音不轻不重地说。

  “你那边有人?”吴越听见了,明显的男声,时间还是除夕夜后的清晨,他问道:“男朋友?”

  顾朝夕与江洲暮四目相对,两人就这样隔着几米望着彼此,几秒后,顾朝夕轻声对电话那边说:“不是。”

  又三言两语挂了电话,顾朝夕这才走过去。

  桌上放着牛油果吐司,旁边配了煎好的溏心蛋,玻璃碗里成了草莓和蓝莓,杯子里还有冒着甜香热气的燕麦牛奶。

  一式两份,相对而放,卖相看起来相当不错。

  顾朝夕小声说:“谢谢。”

  很礼尚往来地说:“等会我洗碗。”

  江洲暮没说话,低头把餐叉送到她手里,然后才走过去坐到对面道:“吃吧。”

  他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早起时明明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心情,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又低沉下去。

  两人都没什么吃饭时说话聊天的习惯,以前他们一起时,总是顾朝夕话多一些的,如今顾朝夕不主动了,便冷清许多。

  一顿饭默不作声地吃完,顾朝夕自觉地去收拾餐盘,却被江洲暮拦住,他道:“有洗碗机。”

  顾朝夕:“哦。”

  江洲暮:“先去换衣服吧,等会去见爷爷。”

  顾朝夕说:“我能先去接一下冰糖吗?”

  “好,等会一起去。”

  天气罕见的不错,顾朝夕穿了件很长的黑色大衣,之前拍戏因为造型的关系,头发每天都得紧紧地束起来,今天终于可以不用了,顾朝夕让它们随意地散在身后。

  她的发质很好,带一点浅浅的深棕色,不算很黑,想着要去见江老爷子,她又花十分钟化了点妆,口红也选了不那么娇艳的色号。

  下楼时江洲暮已经在等着了。

  顾朝夕一顿,望着江洲暮身上的黑色大衣,又低头看看自己的。

  “走吧。”江洲暮说。

  寄养的地方在文清苑附近,从南溪开车大约二十分钟。

  一个月不见,显然冰糖也很想她,远远望见时,就要撒了欢地奔过来,牵着狗绳的人拉都拉不住。

  “汪汪汪!”

  顾朝夕弯腰,低头在冰糖脑袋上摸,“是不是很想我?”

  冰糖用实际行动回答她,抬起两只前爪半立起来扑她身上。

  寄养的人说:“顾小姐,这次怎么提前回来了?”

  顾朝夕因为工作的原因,每次去剧组都得几个月,这种情况下就都会选择寄养,所以这里的工作人员和她也算认识不短时间了。

  “工作原因,提前放假了。”顾朝夕说。

  “那也好,过年多休息,你不知道,这一个月冰糖差点折磨死我们工作人员。”

  顾朝夕笑了笑,也知道冰糖在陌生人面前那副不理不睬不可一世的狗样,只道了句:“辛苦了。”

  店员也笑着道别,她看着顾朝夕牵着德牧犬走远。

  路边停了一辆黑色宾利,上面下来一个穿大衣的男人,离得远看不清面容,但很高很瘦,气质卓绝。

  尤其和顾朝夕站在一起的时候,有种奇异的和谐。

  更令她吃惊的是,在店里连谁都不理的冰糖,看见那人竟然挣脱顾朝夕飞奔过去,绕着那人转好几圈,又抬起鼻子嗅了好几下,好似在确认什么,片刻后,大型犬和几分钟前动作复刻般,整个身体扑过去,脑袋拱来拱去。

  高大的男人低头,望着那只狗,抬手在它脑袋上摸了两下。

  冰糖好似终于满足了,因为即便隔了这么远,店员也听到冰糖满足的呜咽声。

  怎么看都像是一家三口的绝美画面。

  店员没忍住,拿手机拍下了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