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_爱在有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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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才是豆腐。捏得人家疼死了。”左芊没有察觉自己在撒娇。

  “哪里会疼,我有轻重的。”

  “哈,你哪里有轻重,经常把人家弄得疼死了。”

  “那个,你,我,我们,第一次,你,很疼吗?”阿远半天才问出来。

  左芊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天哪,他又开始问那个问题了。幸亏太阳已落山,暮色中什么都看不清楚。

  “芊芊,你还恨我吗?”

  “我不知道。”

  “不恨了?”

  “我不知道。”

  “你喜欢我吗?”

  左芊没有回答,她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山上的傍晚时静谧的,只有路边的小虫在唱歌。左芊抓着阿远的手,阿远打着手电筒,安安静静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四叔四婶家。

  “阿远来了?哟,你婆娘也来了。”四婶迎出来。

  四叔家刚吃过饭,还在收拾桌子。看见阿远他们进来,一个年轻男人赶紧让座倒茶。

  阿远介绍:“这是我堂哥,王福生。”又指着一边麻利收拾东西的年轻女人说:“这是嫂子。”

  左芊大方的点头示意。

  阿远和四叔、福生坐在一起,开始聊天,农活怎么样,新农具好不好用,今年的天气收成会怎么样,镇上的谁谁又出了什么事等等。左芊听了一会,觉得挺无聊的,就握着茶杯,打量起四叔的家来。

  四叔的家似乎比阿远的家要新一点,但家具还是一样的旧。人口没有阿远家里多,只有儿子儿媳和一个刚满一岁正学走路的小孙女。四叔和福生是明显的父子,都是一副朴实的山里人长相。

  四婶看她无聊,就把她拉到厨房和女人们一起坐着。

  福生的婆娘在洗碗。她看了看左芊,笑着对她婆婆说:“原来这就是阿远的婆娘,果然十分标致。”

  左芊听她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猜测也是买来的。

  “只有这样标致的婆娘才配得上我们阿远。”四婶笑。转过头对左芊说,“你不知道,阿远从小就长得眉清目秀,这附近的姑娘都喜欢他,他不喜欢人家。我们都说不知道他要找个什么天仙人物。现在知道了,原来是你这样的。”

  左芊不好意思的笑笑,谦虚的说:“其实我很笨的。什么事都做不好,阿远拿我没办法。”

  “果然是城里人,说话都这么好听。”福生的婆娘笑。

  四婶拍拍左芊的手:“都是这样。在家里做姑娘什么都好,什么事都不用做,出来做媳妇就不容易了。阿彩刚来,也是很多事都要我教。”

  那个阿彩说:“看你这么娇滴滴的样子,我猜阿远是舍不得让你做事的。”

  四婶笑起来:“上次幺妹也是这样跟我说,说阿远疼你疼得不行。”

  一想到幺妹有可能把自己的糗事都告诉这一家人,左芊立刻坐立不安起来。幸亏四婶掉转了话题:“你的肚子有动静没有?”

  左芊摇摇头。

  “看来,过年的时候你受了寒影响了怀孕。女人肚子一寒,就不容易怀上。你要注意。”四婶介绍经验。

  左芊很想说怀不上才好呢,到底忍住了。

  “好在她和阿远都年轻,不怕。”阿彩安慰说。

  四婶又说:“我给你们合了八字,你知道吗?”

  左芊点点头。

  “你和阿远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这辈子注定要做夫妻的。所以,你要安心,不要再想家,也不要再跑了,这是命,你跑也跑不脱。”

  左芊没说话。

  “我听说,”阿彩洗完了碗,很有八卦的心qíng,“你跑到上水乡去了?”

  左芊点点头。

  “你真厉害,比我厉害多了。我只跑了十几里,就被福生抓到了。”

  “你说这些gān什么?”四婶骂阿彩。

  四叔叫四婶添茶水,四婶答应着出去了。临走不忘叮嘱阿彩别乱说话。

  “你也是被卖来的?”左芊问阿彩。

  “嗯。”

  “哪里人?”

  “湖北。你呢?”

  “湖南。”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我来了三年了,连山下都没去过。”

  “你想回家吗?”左芊希望能找到一个同志。

  “怎么不想。不过福生说没钱,等过几年,等老二也大一点,福生答应带我回去看看。”她这么一说,和左芊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左芊很泄气。想想,又问:“老二?”

  阿彩摸摸肚子,得意的说:“里面还有一个。希望是儿子。”

  左芊看阿彩完全不介意被拐卖的事,很自得其乐,不禁想问问她是怎么想的。但四婶回来了,男人们也跟着坐到厨房里来。左芊没有机会问她的问题了。

  十九

  “芊芊,你和嫂子在说什么?”阿远坐到左芊的身边。

  “说我肚子里的这个老二。”阿彩说,“你们早点也生一个。阿爸阿妈都这么标致,孩子肯定好看。”

  “那是那是。”四婶也点头。

  “何止标致,肯定还聪明呢!”福生也凑趣,“他们不是都说,阿远的婆娘最聪明,跑得最远吗?”

  四婶阻止不及,只好狠狠瞪了福生一眼。福生见阿妈不悦,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阿远和左芊都不知道怎么回应。

  四叔抽着水烟,咕噜咕噜了几口,然后对福生说:“把你昨天跟我说的事跟阿远说说,让他也帮你拿个意见。”

  “什么事?”阿远赶紧问,岔开话题。

  福生来了劲头:“是这样的。昨天我到乡里去卖糙药,在药材公司门口碰到了一个外地人。他看我的药材好,就说跟我订货,收价比药材公司每斤多十八块。”

  “不会给假钱吧。药材公司虽然价格低点,但好歹是国营的,没有假钱。”阿远说。

  “我也是怕这个问题。那个人就说,给我在信用社开个存折,密码我定他不管,他拿存折往里面存钱,等到年底,他把存折给我,我凭密码取钱。阿远,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人,你认得吗?”

  “不认得,头回见。”

  “不认得,就不好做这种生意。万一他骗你呢?”阿远很保守的说。

  四婶也cha话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福生急了:“他怎么骗我?存折是我的名字开的,密码是我定的,他没有我的身份证,一分钱取不到。他怎么骗我?”

  阿远被问住了,确实找不到问题所在。万一是真的,每斤药材多十八元可是一笔很大的钱。阿远不好说不要做的话。

  大家一时无话,只有四叔咕噜咕噜抽烟的声音。

  福生问阿远:“阿远,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应该不是骗人的吧?”

  “我不知道。不好说。”

  “要是真的可以gān,算你一个怎么样?我们有钱一起赚。”

  “我也一起?”阿远有点动心,但心里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福生鼓励他:“我就不信他敢骗我们,他一个外地人,我们两个打都打死他了。”

  “芊芊,你说呢?”阿远突然问左芊。

  “什么?”左芊完全在状况外,根本没有认真听。

  福生又耐心的把事qíng说了一遍。左芊一听就觉得是个骗子,这种诈骗的事城市里太多了,天天电视、报纸上都有报道。但显然在这个封闭的山区还是有市场的。

  看着阿远和福生热切的眼睛,她觉得不好直说。

  她想了想,问:“存折是你去开,还是他拿你的证件去开?”

  福生没想到她问这么细,不确定的说:“应该是一起去开吧。“

  “由你设密码,然后把存折给他?”

  福生点头。

  “那你怎么知道他存钱了呢?”

  “他说,我每jiāo一次货给他,他就当着我的面把钱存在哪个折子里,还会给我看。”

  “你怎么知道他存钱的折子是你开的那个?”

  福生以为她低估他的智商,不高兴的说:“存折上面写了我的名字呀!”

  “如果他让另一个叫王福生的也开一个折子,把钱存给了他却把折子给你看呢?”

  福生呆住了,而阿远眼睛亮亮的看着左芊。

  “你是说这个人是个骗子?”福生沮丧极了。

  “也不一定,这只是一个可能。也许他是真心要和你做生意。”左芊没有把话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