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风俗(九月二十三)_穿越之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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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风俗(九月二十三)

  九月二十三一早,红枣和谢尚吃过早饭去上房给云氏请安。

  结果刚进院子,就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对喜鹊,落在正屋前的石榴树上喳喳地叫着。

  谢尚一见立刻就站住了脚,高兴笑道:“喜鹊,有喜鹊来了!”

  廊下打帘子的丫头绿茶见了也是喜不自禁,立在门外便冲屋里喊:“大奶奶,喜鹊来了!”

  云氏闻言自是喜气盈腮。她走出门来看着树上欢快蹦跶的长尾巴花喜鹊高兴言道:“真是来喜鹊了啊!”

  “还是一对,双喜临门!”

  俗话说“早报喜,晚报财,不早不晚报宾来!”

  云氏看这喜鹊一大早就来,心里便忍不住想这喜鹊这么早来,可是大爷的好消息有了确信?

  只不这知这府城的喜报到底啥时候能到?

  “尚儿,”云氏道:“你和你媳妇这就去你岳家吧!”

  “早去早回!”

  言辞间,云氏的目光自谢尚和红枣身上扫过。

  “小诗,”云氏叫人:“你去把前儿大爷捎回来的那对‘荣华富贵’金项圈拿来给尚哥儿和少奶奶戴!”

  今天红枣和谢尚穿的也是云氏给拿来的一匹料子做的情侣装。

  红枣没想到云氏会这么龟毛,连她跟谢尚两个人戴的金项圈的花样不一样都要给换成一样。

  简直强迫症!

  不过想起这对金项圈是她公公给捎回来的,红枣转念又禁不住怀疑:其实这强迫症是她公公,她婆婆只是为虎作伥?

  为给李贵中过百日,王石头和李桃花他们昨儿后晌就来了桂庄。

  时几家人刚吃过早饭,正看丫头收碗。听陆猫儿跑来说红枣和谢尚来了,李桃花立就禁不住笑了。

  “哥,嫂子,”李桃花笑道:“咱们红枣恋家呢,瞧这一大早的就迫不及待的来了!”

  想想不对,李桃花直言问道:“哥,嫂子,咱们贵中这么大的事,你亲家公亲家母不来吗?”

  这可不合礼数!

  李满囤赶紧解释了一番,然后最后总结道:“大哥、表弟、桃花,我这亲家公现人在府城等榜,根本就不在咱们雉水城。”

  “昨儿据说就是发榜的日子。中不中的他现倒是知道了,但亲家母这边却还得在今天留在家里等信——我这亲家公这回若是真中了,今儿就一准得有信来,她得张罗招待。”

  “本来似亲家家里有这么大的事儿,红枣和她女婿不来咱们也不能挑理,所以一会儿她两个若是得了什么信要早些走,你们也多担待些!”

  “哎呦,大哥!”去了疑,李桃花立刻恢复了一贯的爽快:“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亲家公科举能中,那可是大好事!咱们跟着喜欢还来不及呢,提什么担待!”

  “只这么大的事儿,你先咋不早说?”

  “这亲家科举的事儿我能随便说吗?”李满囤摊手:“红枣告诉我这事,原只是叫我去疑。”

  “我若往外说没得让人以为红枣对娘家人编排婆家大事!”

  “这也就是当着你们几个我才说。不然在事情确定前,我啥都不会说。”

  “前儿我去村里请人,爹让我给我亲家下帖子,我便是提都不没提!”

  “没提就对了!”李桃花点头道:“哥,咱爹藏不知话。这事他知道了就等于咱们晚娘知道了。而咱们晚娘,就是个是非精——没事儿都能给你生出事来!”

  “所以依我说一会儿他们来了,你还是啥都别说,问也别说。横竖你亲家中不中就这一两天的事。”

  “等过了这两天,你咋说都无碍了!”

  “嗯!”闻言李满囤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时见面,李满囤看红枣穿着和谢尚一样的杏色织金芙蓉牡丹寿字绣袍,带着一样的芙蓉牡丹金项圈,挂着一样碧玉佩,便知谢家待红枣不错——红枣的衣裳、项圈和玉佩都不是嫁妆单子里的物件,可见这都是谢家给红枣新做的。

  新媳妇一进门,没遇年节便就给做和儿子一样的新衣裳、打新首饰,李满囤心中宽慰:这谢家大爷大奶奶真是少有的厚道人啊!

  如此,把红枣给他家,倒也罢了!

  候谢尚和红枣行过礼后碧苔和金菊也上前给李满囤和王氏请安。

  碧苔和金菊作为丫头日常陪伴红枣在内院,并不似张乙、陆虎能来家。

  李满囤见两个丫头,特别是金菊,不过半月未见便比印象里白胖了一圈,便知谢家日常伙食极其不错——丫头都能吃胖成这样,红枣作为少奶奶自是也不会差。

  做为一个庄户,李满囤这辈子最关心的就是温饱——他家日常的温饱以及红枣嫁人后的温饱。

  现李满囤眼见红枣的丫头都穿戴一新,吃得白胖,算是对红枣的日子彻底放了心。

  他对的得起他闺女了,李满囤暗想:他给她找了个能吃饱穿暖的厚道人家!

  因为对红枣境遇的满意,李满囤看谢尚便就觉得特别顺眼。

  可巧丫头送蛋茶来,李满囤便招呼道:“尚儿,来吃蛋茶!”

  谢尚看一碗蛋茶只两个鸡蛋,自是欣然从命,在李满囤身边坐下。

  为了表示对谢尚这位娇客的欢迎,王氏不满足于只拿两个蛋茶招待女婿,她吩咐丫头拿盘子装桃酥、果子来做茶点。

  王氏的话提醒了红枣,她让张乙陆虎等把云氏先前给的四个零食捧盒拿来。

  李满囤看到小厮拿来四个捧盒,却没有礼单,不觉奇怪问道:“红枣,这是啥?没礼单吗?”

  和谢家走了几回礼,现李满囤也知道送礼收礼,礼单先行。

  红枣笑道:“爹、娘。这捧盒里都是前几日我公公从府城捎回来的吃食。然后我婆婆说今儿我弟过百日,家里亲戚多,倒是拿些来给大家吃了热闹热闹。便给了我这许多。”

  “这些都不在百日礼里。百日礼另有礼单,等一会儿爷爷他们都来了之后,尚哥儿和我再给您呈礼!”

  说着话,红枣打开捧盒,露出里面各色的糕点糖果,众人瞧见少不得惊讶议论赞叹一回。

  王氏见状便让丫头桂香收了桃酥果子,改装了捧盒里的吃食来给众人尝鲜。

  美食总是让人心情愉悦。几家人围坐在堂屋桌边,一边吃着蛋茶,一边品尝这辈子从没见过吃过的茶点,间或再问一回谢尚或者红枣所尝茶点的名字,真正是其乐融融,一堂和气。

  红枣记着谢尚的话。她在她姑李桃花问她梨膏糖的时候趁机说了一回梨膏糖的药用。王氏听后暗记在心,转身便使丫头悄悄包了一半私藏起来。

  吃喝得正热闹,陆猫又跑进来说李氏族人来了,李满囤闻言自是立刻去庄门迎接,谢尚也一处跟着。

  李高地穿着绸缎长袍站在庄门口看到谢尚亲自来接,自觉颇有面子,扬声笑道:“哈哈,尚儿,你来得倒早!”

  谢尚笑笑,抱拳问候道:“岳祖父,您身体安康!”

  “安!安!”李高地点头答应,还想再说,却见谢尚已经转向他哥李春山:“岳二祖父……”

  李高地不好拦阻谢尚跟族人问安,便只能和长子笑道:“满囤啊,今儿红枣和她女婿今儿来的倒早!”

  “你亲家公和亲家母也都一起来了吧?”

  “爹,”李满囤轻声道:“今儿只红枣和她女婿来了,我亲家公亲家母都没来!”

  “没来?为啥没来?”

  “你不是都下帖子请了吗?”

  对于谢子安没来,李高地极为失望——他今儿没得谢家大爷给敬酒了!

  李高地原本就是个大嗓门,现在因为太过惊讶,这嗓门就更大了——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李高地的话,纷纷看向李满囤,连整和李贵林一起说话的谢尚也不没例外地竖起了耳朵。

  “爹,”李满囤淡定回道:“这事说来话长。等过了今天我再告诉您!”

  李高地不明就里,有心想问,但看周围都是人,也不知是否有妨碍,只能点头道:“嗯!”

  谢尚闻言一笑,继续和李贵林说话。

  在大红喜报糊上大门门楣前,谢尚一点也不想和旁人提他爹秋试的事——没心思,也没必要!

  离开庄门往里走,李丰收趁机问道:“小叔哥,刚你说满囤下帖请谁没来?”

  李高地:“红枣公婆没来。”

  李丰收一听也急了:“为啥?”

  这结亲才只半月,还是认新亲的阶段,这亲家怎么就突然不走动了呢?

  李高地摇头:“只说有事,并没细说。只能等饭后再细问吧!”

  李丰收点点头,他转头看看和他儿子说话亲热的谢尚,心说:这谢少爷看着不似对他们李家有意见的样子啊!所以,这谢大爷和谢大奶奶今儿到底干啥不来呢?

  自从知道红枣和谢尚定亲的消息后,李贵雨没事便就想着得谢子安青眼,然后跟他大伯一样得庄子、开铺子、嫁妹子,走上人生巅峰……

  李贵雨想的挺好,只唯独没想到谢大爷今天会不来。

  故而李贵雨对于谢子安今儿没来比他爷李高地还要失望——李高地今儿虽然喝不着谢子安的敬酒,但谢尚的敬酒却是一定没跑的。如此他在旁人问起他孙子贵中百日酒的时候,也还是有的显摆的,只是不够那么显赫罢了!

  等李高地进了主院,王氏和红枣少不得都上前见礼,寒暄一回。

  于氏在听说红枣公婆没来的时候还曾私心里猜测了一回红枣不得公婆喜欢,但打进屋看到桌上新收拾出来的八个盘子里的点心蜜饯后立便知道自己刚刚想错了——这许多的稀罕吃食,不用说都是谢家给红枣拿回来的。

  红枣公婆既然能想到给红枣稀罕吃食帮她在娘家挣脸,于氏暗想:那今儿不来必是有其走不开的道理,而不是故意地下红枣娘家面子!

  只这谢家大房到底有什么事呢?这段时间满仓忙于农忙,没怎么进城卖菜。明儿倒是叫他进城打听打听!

  于氏仔细打量红枣,她见红枣衣饰华贵、神态安详、请安问好不疾不徐,不觉暗叹红枣有心思、沉得住气,脸面上竟对于婆家的事一丝不带!

  看看红枣,再看一眼身边的李玉凤——于氏看到李玉凤见到红枣不说笑脸相迎,主动过去递话,反似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个脑袋,全身写满了“不愿意”,不觉心塞:她儿子满仓咋生了这么个榆木旮瘩?

  一点机灵劲都没有!难怪嫁不出去!

  李玉凤不过看了红枣一眼便就转开了脸。

  眼见原先不及自己的姐妹一朝飞上枝头嫁得神仙郎君,过上自己此前想都不敢想的天宫日子,别说李玉凤这个无知无识的半大女孩儿,就是一个理智的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女人也不定能接受这种落差,当着人还笑得出来,特别是在自己还恨嫁的情况下。

  于氏对李玉凤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郭氏心里也恼恨玉凤的不争气。

  私底下都说多少回了,郭氏气愤地想:说别管红枣脸色,只要看到红枣就主动过去招呼说话,红枣不理你,那是红枣的事,你只管做好自己,如此旁人看到便只会说红枣不好,对你反倒是易生怜惜。

  结果倒好,教的鸟儿不会唱。现反倒是红枣主动来问好,而玉凤自己不接声。这落人眼里可是红枣大方,而玉凤嫉妒,故意地不理姐妹——这嫉妒是女孩儿能沾的吗?

  真是气死她了!

  今儿唯一庆幸的就是谢大奶奶没来,没瞧见这一出,不然,别说攀附了,怕是连亲戚都做不成了!

  云氏没来钱氏虽说有些失望,但也正好方便她一心一意讨好大嫂王氏。当下钱氏站在堂屋当中似演唱咏叹调一般一句三叹地问道:“大嫂,您今儿桌上摆的这待客的点心都是些啥?怎么这么好看?”

  “啧啧!太好看了!让人看了都舍不得吃……”

  王氏闻言自是高兴,少不得说两句这点心是亲家母给红枣拿回来的,然后便引得钱氏乘机拉着红枣的手赞道:“说来说去,还是咱们红枣心灵手巧得婆婆喜欢……”

  “红枣,你说你爹娘咋就把你给生得这么巧呢?你看你妹金凤就不及你。”

  “红枣,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你本事大,有机会也提携提携你妹金凤……”

  红枣……

  高庄村的风俗里百日礼和满月类似,都是一包糖、一包红枣、三斤馓子、十个鸡蛋之类。再还有就是给新生儿的衣服、虎头鞋和打个铜锁。

  似李高地作为亲爷爷,今天除了让于氏给拿了糖枣等四色礼外,再给了孩子一个一两的银项圈——这搁高庄村简直是绝无仅有。

  送完东西,李高地心中得意,但看王石头和李桃花在,李高地想着他先前明明送了重礼结果却被这两家给比下去的郁闷,不觉言道:“满囤啊,这回为给贵中送百日礼,满仓特地还进城里打听了一回。”

  “这个百岁锁可不是谁都能送的。”

  “这锁只能有两个来处。一个是爹娘给买,也就是你和王家的去买。另一个就是亲友集钱给打。”

  “而据说这个亲友集钱打的锁才更灵验。”

  “所以,这回我们族里人便商量照城里的风俗,一家出一串‘百岁钱’给你,你拿了这些钱后去城里银铺给贵中打个‘百岁锁’,然后给贵中日常戴着辟邪……”

  红枣前世在媒体见到过各种“集资”,比如集资办学、集资建房、集资投彩票、集资建电梯,可谓是林林总总,保罗万象。

  红枣还是头回听说给小孩打个长命锁还得是要集资才灵验的,一时间也是叹为观止,佩服这世人民的走礼智慧。

  不过,红枣转念便忍不住吐槽:虽说礼轻情意重,但就因为自己送的礼轻了,便诋毁人家送的重礼不好——她爷这行径可着实够小人的!

  何况,这里的人家还就只有三家——她大姑家、她大舅家和她婆家!

  当然,她爷的话一准不是针对她婆家——谢家就在城里,从一向爱送金项圈和金锁的婆婆这回只给了她一匣子手镯脚镯看,没准城里还真有这个百日礼不能随便送锁的风俗,但由此,才更让人恶心。

  俗话说“不知者不怪”,无论她大姑家还是大舅家都远离雉水城,如何能知道城里这个风俗?

  而她爷,深怕旁人不知道的还故意拿话给点出来,简直是司马昭之心,其心可诛!

  所以,红枣握拳:今儿她姑和她大舅要真是送了百岁锁,她少不得要帮他们给怼回去。

  她不能让她姑和她大舅花了钱,还受气!

  “嗤——,”闻言李桃花忍不住嗤笑:她后娘舍不得掏钱给她大侄子办百日礼就罢了,她爹竟然信她晚娘的话踩舍得给她大侄子花钱的人,说买的锁不灵——她爹还能再更听她晚娘的话一点吗?

  听到李桃花肆无忌惮的嘲笑,于氏的眉毛连抬都没抬一下。

  集百岁钱打百岁锁,于氏暗想:确实是城里风俗,任李桃花说到天边去她也不怕!

  李满囤瞪他妹李桃花一眼,笑道:“爹,城里还有这个风俗?我竟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我日常不大进城,不比满仓每天进城,知道城里消息。”

  “这城里人既然认为百岁锁得这样做才灵验,而咱们族人又都愿意帮我儿子凑份子,那我就给贵中照打一个百岁锁好了,图个好寓意!”

  李满囤不傻,他当然知道满仓这个主意后的用意。但强扭的瓜不甜——他现家大业大的也不在乎李满仓多出的几百钱。

  横竖人情都是有来有往,往后族里的百日人情他都这样走就是了,没必要搁儿子的的好日子里计较,自己给自己添堵。

  何况无论他大舅兄王石头还是他妹桃花这回送的都不是锁,而亲家若是送了锁,就好看了——亲家就是城里人,满仓还能比亲家更知道城里风俗?

  简直是自打脸!

  “嗯!”

  眼见李满囤肯听自己的话,李高地自觉在族人前又涨了不少面子,高兴得眼睛都笑开了花。

  如李高地所言,后续李满仓、李满园、李丰收、李满陇、李贵银等都是一家给送了一串钱——李满囤整收了七串钱。

  王石头是个纯朴人。他因每回进城都在桂庄留宿叨扰的缘故,这回送的是个二两的银饭碗。

  “这个碗,”王石头把装着银碗的匣子递给李满囤:“摔不破,而且不似竹碗子和木头碗一样会长霉。等1贵中大些给他吃饭用。”

  想想,王石头又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串钱来说道:“妹夫,刚你爹说的那个百岁钱打百岁锁的事,我这个做舅舅的也给贵中凑一份!”

  只出了项圈的李高地……

  只出了百岁钱的李满仓……

  早知此事不妥但拗不过其他人的李贵林……

  李桃花推推丈夫陈龙,示意他现数一百个钱出来……

  红枣见状憋笑好悬没憋岔了气。

  她大舅山里人纯朴,红枣暗想:没啥花花肠子,但就是这种天然呆打起脸来才更让人没脾气——瞧瞧,她大舅这送礼和集资打锁两不误,掏钱掏得多爽气,多打脸!

  谢尚转转眼珠,悄声问显荣:“你带了铜钱吗?”

  显荣赶紧点头:“带了!”

  没带,他现也能让张乙家去拿!

  谢尚又问:“那我该给一串,还是两串?”

  “一串,”显荣道:“您跟大爷是父子,一家人!”

  谢尚:“可匣子是两个!”

  “这和匣子不一样,匣子是看人给的,这钱是按户算的!”

  谢尚:“那就一串!你把钱给我!”

  陈龙、李桃花送的是一个二两重的银印章。

  李桃花原本打算送长命锁,结果到了银铺发现差不多所有人都在买锁。李桃花便想着李家肯定有人送锁,于是便就买了个银印章。

  横竖她哥必是要培养贵中念书的,李桃花暗想她买的印章,一准能够用上!

  李高地没想到王石头和李桃花一个送碗,一个送印章,竟是没一个送锁,一时间颇为郁闷——他前头的话都白说了,他们送的礼还是都比他这个做爷爷的大!

  看到谢尚给李满囤进呈礼单,李高地忽地想起谢家的礼还没送,而从先前送的礼看,谢家似乎好像很喜欢送锁啊——玉凤、金凤、贵吉都得过谢家的项圈和锁!

  这回,谢家不会又送锁吧?忽然间,李高地有了心事……

  李满囤还是头一回看人送百日礼跟给老寿星做寿一样不怕费事的蒸寿桃、米糕、馒头、甜团呢!

  一时间颇为感念。

  亲家虽然人没来,李满囤看着礼单暗想:但这心意却是实打实的到了!

  “亲家母有心!”李满囤感激言道:“尚儿,你家去后记得替我和你岳母多多致谢你娘!”

  “岳父您太客气了!”谢尚笑道:“俗话说‘百日即百岁’。我们两家至亲,贵中弟弟过百日,我娘给他‘蒸百岁’,还不是该的?”

  李满囤:“蒸百岁?”

  红枣眼见她爹不懂,眼珠一转,立刻插言道:“爹,这蒸百岁是城里的风俗。这蒸煮的‘蒸’同增加的‘增’同音,所以城里便有在孩子百日这天蒸寿桃、蒸糕来帮孩子‘增百岁’的习俗!”

  既然拿城里风俗说事,红枣冷笑:那这城里‘增百岁’的习俗怎么不效仿?

  说到底,还是怕花钱罢了!

  李满囤听了红枣的解释,不由对谢家大奶奶更加感激——他家今儿来这些人里,就只他亲家想到了给他儿子“增百岁”!

  李满囤活到三十六才得贵中这么一个儿子,自是盼他长命百岁!

  李高地一旁听着,心里也是艳羡。先他过五十大寿,家里才只请了三房人一顿酒,连块糕都没蒸,更遑论这惟妙惟肖的寿桃了。

  嗯,等他过六十大寿的时候,他也要蒸百岁!蒸寿桃、蒸糕……

  今天的小寿星李贵中穿着李满囤去高庄村挨家挨户讨来的碎布片缝制的“百纳衣”,肥宽得有两个脸长的胖脸颊挤得两只眼睛只剩下一条缝。

  谢尚看李贵中胖得有趣,忍不住手贱的捏了捏他的胖脸蛋,然后方把他爹娘给的匣子递给李满囤。

  “岳父,”谢尚道:“这是我爹娘给贵中弟弟的!”

  李满囤接过匣子打开,看到里面金灿灿的四个圆圈,忍不住笑道:“又叫你爹娘破费了!”

  李高地看谢家给的匣子里面装的只是手镯脚镯刚松一口气,便见谢尚又拿出一个匣子笑道:“岳父,这是我和红枣枣给贵中弟弟玩的!”

  李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