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_让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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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

  寸奔仅说过一回香囊的丫鬟,慕锦能想起“阿蛮”这两个字,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慕冬宁在慕锦面前唤过几声“阿蛮”。

  慕锦拿到卖身契时,眼睛掠过一下。

  那时没有在意。

  或许是记差了,应该是记差了。慕锦保持耐心,平静地问“你在裁缝房是不是被扣过两个月的工钱”他终究无法问出是不是给寸奔绣过香囊。

  二十不敢撒谎,点了点头。

  虽然不是回答绣过香囊,但在慕锦眼里,这回答不就是给寸奔绣了香囊慕锦更为阴鸷了。

  二十见状,连忙要下跪。

  慕锦更是火冒三丈。出口的字如同淬了毒,“跪什么跪,起来”见到寸奔笑得跟花一样,在这里就只会跪跪跪,烦。

  二十仓皇起身,局促地叠起双手,站到旁边。她卑微得连背都不敢挺直。

  寸奔在给她哑药的那天,起了恻隐之心。一个小小的动作放在别人身上,平平常常。但是因为是寸奔,就颇有深意了。

  没想到这女人能逗得动寸奔。那时,慕锦觉得二十好玩。

  寸奔有善心。

  慕锦留她一命,也是仁慈。以前遇上她这样的知情者,他早就灭口了。52格格党

  慕锦极力克制怒气,伸手想要抓她。

  二十不自觉抖了抖。他一生气就要杀她,她胆子再大也经不住这么吓的。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努力表达自己的忠心,二公子却不放心。偶尔,二十想去和寸奔讨教几招,如何获得二公子的信任。

  她脸上闪过的慌乱,让慕锦的手僵了一下。

  她是狡黠的,也是惶惑的,小小的眼珠里印着他的身影,跟见到了黑白无常一样。想逃又不敢,怯生生的。

  这是比擀面脸可爱些。但,仍不及她的浅笑,以及双眼扑闪扑闪时。

  慕锦放下手,命令说“过来。”

  二十立即走到他的面前。

  他拽起她纤细的手腕,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已将她推倒。

  她跌在床上,黑发散落,吓得苍白的脸在散落的黑发间几乎不见血色。

  越是纤弱,他见着越有暴戾。他抵住她的心口,“无论你这里过去有过谁,以后都给我死了这条心。”

  二十慎重地点头。

  他这么压上来,她知道他想做什么,紧紧闭起眼。旁边没找到帕子,只得拉起被子一角,直往脸上盖。

  慕锦按住了她的手,“想闷死啊。”以前绢帕薄透,呼吸无碍。这被子盖下去,可得捯气了。

  二十不盖了。他喜欢美人,她又不是。他若是上他喜欢的美人床,不就没这么麻烦了。

  此趟出行,慕锦不是不想和二十同住。

  但是,寸奔耳力好,若有心听,这张床的动静瞒不住他。

  慕锦终究不愿二十的声音被听了去,拿被子盖住她的腰,52格格党出去了。

  慕锦敲了敲寸奔的房门。

  寸奔立即开门,“二公子。”

  慕锦手上的折扇开了一下,迅速收起。“进去说。”

  寸奔关上门,候在一旁。

  那些需要寸奔伺候的行李,都放在这间房。包括今日的那一罐茶叶。

  茶叶来自镇南茶山,收成极少,一年大约两三百罐左右。因为罕见,所以昂贵。

  慕锦上回去镇南城,走特殊门道买了两罐。

  正是珍贵的茶叶提醒他,他和二十身份悬殊。一个奴仆这一生也赚不到这一罐茶叶的钱。

  然而,念起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生起火气,有欲有怒,两相交织,燥得慌。

  慕锦将视线从茶叶罐移开,转向寸奔。

  寸奔耐看,内敛。慕二公子看得目不转睛。

  寸奔眼观鼻,鼻观心。

  过了一会儿,慕锦问“你对那个女人有什么看法”

  寸奔迟疑了下,“二公子是问哪一方面的”

  慕锦抬眼,“你还有几方面的”想求亲的话,没门。

  寸奔低首,“属下不敢。”

  “是你劝我留她一命。”

  “是。”寸奔终于决定说出自己的顾虑,“如若二十姑娘安静留在掩日楼里,是没有威胁。”

  慕锦听出寸奔话中有话,“继续说。”

  “属下直言。”寸奔说“若皇老爷盛世安稳,隐匿二公子身份,也保慕府平安。二十姑娘亦可平安。丁公子说,皇老爷家中动荡。二十姑娘心善,又是孱弱女子,属下怕的是”

  “嗯。”慕锦知道寸奔所言何意。52格格党

  朝廷平静,慕锦的日子就安安稳稳,过着无忧无虑的富贵日子。倘若朝廷局势紧张,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必定危机四伏。

  其他的知情者,如寸奔,如关纯良。如若被擒,他们可以做到死而无悔。

  二十不是。他和她的命之间,慕锦想,她那颗小脑袋瓜装的是她自己。嘴上讲了心甘情愿。其实心底仍有盘算。

  只要她的生命受到他人威胁,她就无法守口如瓶。这也是当初慕锦要杀她的关键原因。她没有十足的忠诚,一旦事态对她有利,她会迅速地背叛他。

  “二公子。”寸奔又说“慕老爷让你和二夫人圆房,也是希望,以后要是有个万一,苏家能助二公子一臂之力。通过二夫人表姐的背景攀附皇老爷,多少能掩人耳目,避免你的身份暴露。”

  “你这话说的,仿佛见到了老刘管家,我耳边嗡嗡嗡,嗡嗡嗡,响个不停。”寡言的寸奔突然说这么多话,慕锦自问,最近是不是太宠溺二十了。

  慕锦因为女人的事找寸奔,这是第一回。寸奔深知其意。

  二公子从一开始就对二十格外宽容。所谓的哑药,是绿豆、黑米等熬成的。解药则是红豆,薏米等。原是三小姐的厨小房煲汤用的。

  二公子恶趣味,将其说成毒药和解药。如果二十喝了,她便知,二公子的用意是让她闭嘴。

  二十没有喝。她说,不想欠人情,把药洒在了衣袖里。如此一来,要是二公子追责,她可以说自己没喝,而不是寸奔作假。二公子就无法责怪寸奔。

  寸奔只是一个听令行事的护卫,她能这般为他考虑,他感到动容。

  她这般小动作哪瞒得住二公子。

  二公子心知肚明,不过纵容二十罢了。二公子数次逼她出声,她一声不吭。伤她筋骨,她也咬牙忍住。

  这一出戏,二十接住了。

  二公子因为身世的原因,生性多疑,极少交付信任。二十能在二公子手里活到现在,可见她在他心中有些分量。

  寸奔担心的是,将来二十会成为二公子的弱点。

  二公子这类人,是不允许有弱点的。

  朝廷风平浪静,二公子便可任性妄为。寸奔几乎不劝主子。今日主子问起,寸奔才提醒了几句。

  至于听或不听,就是二公子自己的事了。

  “寸奔。”慕锦又看向那罐茶叶,“你说,有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可以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追随一个男人”

  “大约是有的。”寸奔答。

  慕锦笑了笑,说“你和杨桃出去游游山,玩玩水。黄昏后再回来。”

  “是。”其实,就算寸奔待在房里,主子的风月,他也是闭耳的。他会将注意力放在更遥远的远方,忽视院落的动静。

  然而,二公子生怕二十的声音传出一丁点儿,硬是将寸奔和杨桃赶了出去。

  寸奔的谈话都是大局为重。

  慕锦就不问香囊的事了。

  刚刚慕锦出去时,二十赶紧找了一张薄薄的绢帕,盖脸躺回床上。

  慕锦推门进去。

  正想着,这个女的不值得他的宠溺。然而见到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他用四个字打断了自己的思绪,那便是及时行乐。

  值不值得,日后再说。

  “我问了寸奔。”慕锦的后半句话迟迟不讲,故意拖延二十的情绪。

  她一动不动,或许心儿提到嗓子眼了。

  到了床前,慕锦才说“寸奔没有成亲的想法。”

  她终于点了点头。那是荷花一厢情愿了。

  慕锦掀开薄薄的绢帕,仔细观察二十的表情,问“不难过”

  二十摇了摇头。说句心里话,荷花和寸奔其实不般配。

  没有见到她的心碎伤悲,慕锦说不出是喜还是怒。他本想让她明白,她思念寸奔是不自量力,寸奔根本没将她放心上。

  然而她太平静,二公子的幸灾乐祸一下子被噎住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很自觉。”

  二十乖巧地抿了抿嘴。

  她的唇色很淡,不像掩日楼其他姑娘,抹成红艳粉嫩。一张寡淡的脸,偶尔又有浓繁的明媚。她的眼睛蒙在帕子里,见不到星光,也没有黑夜。

  慕锦平静地说“如果我发现你背叛我,我一定杀了你,再把你的心挖出来煮汤。”

  二十心中惊悚。听他的口气,恐怕不止想将她的心挖出。他还要去西埠关挖她家人的。

  二公子说话的声调与往日不一样,没有笑意,藏的是刺骨寒风。

  她点点头。

  慕锦握住了她的肩。想起这女人给寸奔缝绣香囊。到底是意难平,强烈的冲动让他想将她细碎的女骨碾压成碎片。

  二十不动,她的肩伤没有痊愈。二公子现在扣的是另一边肩膀。她要是双肩垮了,如何是好

  慕锦低问“想求饶”

  二十点头,用手比划“求二公子开恩。”

  “知错了吗”慕锦放开她的肩,托起她的下巴。同样的,非得克制才能不捏碎。

  又细又弱,他光看着就想欺负了。

  二人几乎脸贴脸,灼热的气息烧红了她的脸颊。离得太近,她双手只能侧起,比划得拘谨“二公子,我知错了。”

  慕锦又问“错在哪里”

  二十想,她错在哪里呢如何说才能抚平二公子的情绪。

  他抬起她的头,露出一截洁白柔和的颈项,隐有幽香。他眼睛恶狠狠盯着,嘴上问得漫不经心,“错在哪里”

  二十不答错在哪里,唯有表忠心,继续比划“二公子,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慕锦在她的颈项低闻。她不知用的是什么香囊香气不重,足够吸引他。

  他想,寸奔别回来了,今晚在外面过夜算了。

  慕锦没有说话,呼吸变得浓烈。

  是兽类觉醒的危险。二十不怕劈柴,怕的是二公子斧头太重,把她劈碎了。她连连比划“二公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慕锦看着她的手。她的手语学得很快。简单的,他教一遍,她就学会了。再也不用在他面前唱大戏。他卷起她散落的黑发,缠绕在指间,“一切”

  二十点头。

  “一切。”慕锦贴近她的耳垂,“包括你的一颗心。”

  她也答应了。

  “不仅忠心。”他抬起身,俯视她。

  她有些疑惑了。

  “我要你那一颗女人对男人的心。”这就是她永不背叛的万全之策。

  二十怔然。这说的莫非是

  她来不及细想,他松了她的系带,笑了笑“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一切当然都是我的。”

  二十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妥,又说不上来。她没有男女相恋经验。

  却深知男女欢愉。

  自从开了窍,二十和二公子契合得很。他两指向下扣,她惊喘了好几声。比起上回,二公子的花招又多了。和她在风月话本见到的画上一样。

  好在,二公子选的都是他费力的样子。她没有感到难受。担心的是,自己唤得大声了,她刻意压着嗓子,憋得面红,用手捂住了嘴巴。

  慕锦拉起她的手,十指紧扣,说“只有我听得见,不要忍着。”

  二公子这么说了,她松开牙关,莺歌不止。

  临门时刻,慕锦连连发力,说“你是我的。”

  她应声“嗯”

  “我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