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其乐无穷(上)_金鳞岂是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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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其乐无穷(上)

  “没准儿人家转性了呢,”二德子一摊双手,“咱们以前都是在马路边儿上蹲着抽烟、找碴儿打群架的流氓儿,看看咱们现在,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上等人。《9+Z+书+城手*机*阅#读m.9zsc.com》”

  “咱们这不叫转性,”武大拍了拍老六的肩膀,“咱们这叫表面上的进化,咱们骨子里还是那些街边儿上的流氓儿。”

  “二哥这话算是到点儿上了,”侯龙涛撇着嘴点零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我非常怀疑他是在咱们面前演戏,但是为什么呢?我有求于他,咱们有求于他,他真的没必要讨好儿咱们的。”

  “这些都只是你的主观臆断,一点儿实际的东西都没樱”玉倩在这件事上的立场不像其他人那么明确,她并非在田东华的对立面上。

  “别急啊,”侯龙涛冲女孩笑了笑,又转向大家,“你们都知道的,后来我跟玉倩吵架了,丫头利用警方整我,想逼我放弃如云她们。”

  玉倩噘起了嘴,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了,委委屈屈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眼圈发。

  侯龙涛起身走到女孩身后,弯腰连椅子一起抱祝糊,蹭着她白嫩嫩的脸蛋,“不是怪你,你怎么整我都是我活该。”

  “哼。”玉倩没理男人,但脸上已经又有了笑模样。

  “本来玉倩是想直接去掐我的命根儿,把净化器给我砍了,但田东华服了她,只对我的第三产业进行全面打击。玉倩把田东华当时给她的理由告诉我了,”侯龙涛拍了拍手,“绝对的精彩,大到国家领导层的稳定,到我个饶心理活动,全都分析到了,绝对的精彩。”

  “其实你丫挺欣赏他的吧?”

  侯龙涛耸了耸肩,没有明确的回答。

  “他那么帮玉倩整你,不怕你知道?要照你的他是在咱们面前演戏,他那么做不是把自己的伪装全撤了?还是那就是他的终极一击了?”

  侯龙涛慢慢的踱着步,“他既在表面上帮了玉倩,又在暗地里帮了我,两边都没得罪,都应该念他的好儿。”

  “怎么讲?”

  “田东华分析的绝大部分都没错。撤消安装净化器的行政指令会影响到太多的利益集团,后果绝不是整了我一个人那么简单的。对于大部分人,这一条理由儿就足够了,但玉倩不同,她天不怕地不怕,她才不在乎会不会损害到什么没形儿没影儿的利益集团呢。”

  “我不怕天不怕地,我就怕你。”

  “哼哼哼,”侯龙涛摸了摸女孩的脸颊,“所以田东华把我的出身问题搬了出来事儿,他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为什么比起净化器来,我会更在乎我的第三产业。他分析的绝对正确,如果当时净化器已经没有了提升的空间。可事实上那会儿的净化器可以是刚刚起步,虽然挣的也不少,但实际上是连它全部潜力的千分之一都还没开发出来呢,我是不可能觉得它没有第三产业重要的。另一方面就是我并非非要用自己的名义控制黑道儿,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接管娱乐项目。玉倩还是很爱憎分明的,她跟你们的关系都不错,而且也不想真的跟你们闹僵,那对我和她的关系没有正面影响。这点我知道,田东华也知道,所以他出的那个主意实际上是不关痛痒的,确实是让我不爽,但又不会让我伤筋动骨。”

  “你知道,他也知道,就我不知道?”玉倩瞟着爱人,“你们都聪明,就我傻?来回来去的就耍我了?”

  “不是那个意思,你那时候正在气头儿上,是被愤怒蒙住了双眼,再在你内心深处,你一定是不想真的伤害我的。”

  “**,真他妈恶心,还蒙住了双眼,还内心深处,你丫死不死啊?”

  “我要吐了!”

  “哇哇,你丫就酸吧。”

  一屋子人都开始大吵大剑

  “你们真讨厌!”玉倩的脸都了,扭头看着爱人,“哼,算你会话。”

  “别鬼哭狼嚎儿的了。”侯龙涛拍了拍桌子,止住了那一群“衣冠禽兽”。

  “照你那么,田东华是在一边儿糊弄我一边儿帮你?我才不信呢,”玉倩是真的跟田东华挺有感情的,好歹做了八、九年的朋友,“他的法子要是不灵,那会儿龙会跑去找我,你痛苦得要命?”

  “我是痛苦啊,我痛苦是因为你不跟我好,再怎么招都是我们兄弟一手建立起来的事业,当然会心疼了。”

  “要我,田东华不是在帮猴子,他是在帮东星。”武大把女孩的前半个问题回答了。

  “这俩有区别吗?”玉倩上下打量着武大,“涛哥哥还老你精明呢。”

  “嗨嗨嗨,损我呢?”武大冲着女孩一撇嘴,“他可以掌握东星,但永远掌握不了臭猴子,你明白了吗?”

  “什么啊?”

  “切,臭猴子还老你聪明呢,如果田东华最后做了东星的主人,你还会奇怪他现在为什么要保护东星吗?他当然会保护自己的财产了。”

  侯龙涛走到武大背后,捏着他的肩膀,“我二哥是明白人,那也就是为什么田东华当初拒收回扣了,在他心里,收了那回扣反而亏了。”

  “来去,还是一点儿证据都没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巧合多了就不叫巧合了,就成了必然了。”

  “哪儿有什么巧合?我怎么没看见巧合啊?”

  “OK,OK,接着听我。总之呢,我对田东华的疑心越来越重,虽然龙已经和他走得比较近了,但还不足以赢得他的完全信任,因为在他眼里,我和龙的矛盾还没到不可调和的地步,那会儿我暂时也没有好办法。后来云云跟我好了,我在官面儿上的麻烦一下儿就不存在了,但我和玉倩的误会却加深了。”

  “那叫误会吗?”玉倩一瞪美目。

  “超出我控制能力了。”

  “哼,不跟你计较就是了。”

  “她现在是不跟我计较了,那会儿可不一样,你们也知道她和云云的关系,她是真的恨上我了。我向她最亲的人下手,使她们之间有了隔阂,她也要向我最亲的人下手,龙和她的接触最多,自然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不是正合了你的意?”玉倩气呼呼的盯着男人。

  “确实是给了我一个使田东华完全信任龙的机会,但我绝对不希望你被田东华利用。”

  “我可没被他利用,主意是我出的。”

  “如何攻破从外表上看来坚不可摧的堡垒呢?从内策解它。他一直在寻找咱们这个集团里有可能跟他走到一路的那个薄弱环节,”侯龙涛指了指马脸,“他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咱俩还没完呢。”玉倩觉得男人不是在解答自己的疑问。

  “别急。”

  “什么叫第一个找的就是我?为什么找我?”马脸一听又提起了自己,有点按耐不住。

  “田东华对咱们这些人有一定的了解,他当然会先把不可能的人选排除掉。大哥为人比较直,如果他对我有意见,会不计后果的跟我当面提出来,不可能保守秘密,所以大哥不可用;二哥心计深重,不可能被人玩于股掌之间,所以二哥不可用;三哥家庭背景复杂,又有高人在旁指点,事成之后不可能很容易的被甩掉,所以三哥不可用;老五整天浑浑噩噩的,一幅与世无争的德行,我和他之间不可能有矛盾,所以老五不可用;老七的优点比较明显,他跟我的时间最长,跟我走得最近,在没有突发事件的情况下,从表面上看,他的忠心不太可能动摇,所以老七也不可用。”

  “那他妈就剩下我了?”

  “你的缺点比较明显,你有点儿贪便宜,这一点很容易被缺成你有可能被收买的表现。”

  “他从来也没找过我啊。”

  “那是因为他后来发现你的那个缺点并不能真的影响咱们之间的关系,而且他还发现了龙的忠心并非无懈可击,因为我们俩在他面前演的很逼真。”侯龙涛看了看玉倩,“现在回答你的问题,在龙试图取得田东华的完全信任的同时,田东华也在尽力的争龋蝴。什么东西能让亲兄弟翻脸?面子、金钱和女人。前两样已经有了,加上我和龙之间是最不牢靠的哥们儿义气,而且我还并不怎么讲义气。”

  “你是是我自己送上门儿的?”

  “只能是赶巧儿了,”侯龙涛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田东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巧合了,不过我相信他看你勾引龙的时候,心里一定不好受。”

  “田东华对四嫂有不良企图?”龙以前并不知道还有这么档子事。

  “没有才怪呢。”

  “喂喂喂,”宝丁拍了拍桌子,“老子对你们这些肮脏混乱的男女关系不感兴趣,继续给我。”

  “好好好,”侯龙涛白了宝丁一眼,“龙喜欢玉倩是假的,玉倩喜欢龙也是假的,龙知道内情,玉倩却不知道。虽然我让龙利用这一点,但其实我对丫头的这个做法非常的不满意,他那么做是非常危险的,是不顾后果的。”

  “不满意你能怎么样?”玉倩的眼睛又瞪起来了。

  “当然不能怎么样,我只好去找云云和冯阿姨帮忙,她们俩算是救了我了,帮我把我的宝贝劝得回心转意了。”

  “怎么劝的?这劝劝就成了?”

  “你不是不爱听儿女情长的事儿吗?”

  “好好,劝好了,然后呢?”

  “玉倩可不觉得田东华是在酝酿什么阴谋,想直接就把我们已经和好聊事儿告诉他。我的意思是暂时不声张,将计就计。她不同意,我就跟她我也想看看龙禁得住禁不住诱惑,我没告诉她龙是我的人,那样她会装得比较真,同时我跟她打了个赌,如果最后田东华真的像她的那样没问题,我就永远不再跟她提回家的事儿,如果田东华真的有问题,她就乖乖儿的跟我回家,这样她就不会跟田东华坦白。”

  “什么回家不回家的?”一帮人都有点不明白。

  “大被同眠啊。”

  “哦哦哦。”

  “好了,万事俱备了,玉倩冲进田东华的办公室,哭喊自己被我强奸了,那就是最后一击,龙和我的矛盾上升到了不可调和的高度,田东华开始在他面前完全的显露出要帮助他除掉我的意图。”

  “龙凭什么会相信他?如果他真像你那么精明,他不会不考虑这点的。”

  “他抓住了龙讲义气这一点,就是跟他讲义气,再把自己的处境向龙阐明,他得罪过我、帮助撮合龙和玉倩一类的,加上龙应该已经被强烈的仇恨蒙住了双眼,他获得龙的信任还是不成问题的。”

  “为什么啊?”武大用力的挠着头,“有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啊?你绞尽脑汁儿的跟他互相算计,他的目的好,金钱、权力、女人,但这些东西你都有了,你是为什么啊?你早就可以把他铲除了,冯云和玉倩都在你一边了,还有古叔叔那条儿线儿,就算玉倩不愿意你真的把田东华怎么样,你把他一脚踢开就是了,贾琪还真不敢把你怎么招,可你却还在这儿跟他腻腻歪歪的,你为什么啊?”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半天没出声的龙终于开口了,“在第一次去上海的火车上,咱俩聊完天儿,我就觉得好像听过一句话能特贴切的行容你,找了好久,总算是在主席的名言里找到了。”

  “我**,真他妈形象,”武大拍了拍手,“就好像是给丫那定做的一样。”

  “你们丫那这帮人就不会普通话是怎么招啊?”宝丁还是一眼大一眼,一脸的不明所以。

  “我们老四喜欢跟人斗心眼儿,把这当成娱乐项目,懂了吧?”

  侯龙涛又了起来,开始遛跶,“田东华是个难得的人才,他受过正统的名校教育,有良好的经济素养;他成长在官宦家庭,对如何处理现今国内的各种复杂关系有很强的感觉。他聪明,他有头脑,他是一个好棋手。虽然我的身体比他强壮,但你应该在棋盘上击败一个棋手,而不是拳击台上。”

  “大部分好的棋手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也会互相尊重的,为什么你碰见一个好棋手,就一定要把对方斗到油尽灯枯呢?”玉倩不满的看着爱人,“你也了,他那么有能力,你就不能跟他合作啊?”

  侯龙涛很奇怪的望着女孩,“你现在还这么?”

  “是你一步一步的把他引诱和逼到今天这一步的。”

  侯龙涛笑着摇了摇头,“他的出场形式注定了他要走到今天这一步,温度再合适,石头也孵不出鸡儿。你猜怎么招,他接受不了你跟我的关系,他从来也没有放弃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努力,我更加不能容他了。”

  “那你到底想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你不能永无止歇的跟他斗下去啊。”

  “是啊,”侯龙涛出了口气,“我最想看的就是田东华自以为已经搞定了我,却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直被我玩于鼓掌之间时的表情。你和龙都是我在他身边的卧底,我有绝对的信心每一步都走在他前面。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当初我开始和田东华玩儿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我的生活已经非常的丰富多彩了,跟不不需要田东华再来给我润色了。我的家庭、兄弟、朋友,还有事业,根本没有闲工夫儿跟他玩儿,特别是我不把他解决了,跟你见面的时候老得装得又凶又冷,可我心里却只想把你抱在怀里。”

  玉倩了起来,她能看出男人对自己充满了愧疚,走过去抱住抱住了他的脖子,含住了他的嘴唇。

  “**,你们丫那…”

  “别他妈动不动就肉麻。”

  一群人都鼓噪了起来。

  侯龙涛吮了吮女孩的舌头,就这么把他抱在身前,“我已经跟田东华玩儿了这么久,该到位的都已经到位了,只要他一行动,我就可以把一切都结束了。可是他却迟迟的不动手,也不知道是在等什么,还是一直没有好办法。我有点儿等不及了,就让龙催了他好几次。”

  “哎哟!”龙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你丫干吗啊?”坐在龙身边的马脸被吓了一跳。

  “上次田东华跟我等到你和俄国饶事儿一完,他就要下手了,我跟你了吧?”

  “了。”

  “哦。”龙这才松了口气。

  “就是因为你跟我了,我才知道你八成儿已经暴露了。”侯龙涛放开怀里的女孩,坐回椅子上,点上烟。

  “我暴露了?”龙的眼睛都瞪大了,“怎么会?”

  “那天跟宝丁起《无间道》,我突然明白田东华那些反常的行为了。他知道了你是卧底,但他没有像梁朝伟那么傻,或者是《无间道》的编剧那么傻,他反过来再次利用你,把一个假计划告诉你,然后真的执行那个假计划,第一可以起到麻痹我的目的,让我觉得他不足为惧,第二可以向我证明他很信茹,他跟你的都是真话,以后他要你把假话转达给我的时候,我也会以为是真话。”

  一屋子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探着脑袋,迷着眼睛,略显迷茫的盯着侯龙涛,他那一套话用很快的速度出来,还真不是一下就能消化得聊。

  “他不告诉我,直接在香港把咱们俩做掉有什么不可以吗?”

  “一,他知道如果我不知道那是计,我才不会去香港呢,我要是真的想进军香港,是绝不会以参加一个什么饭馆儿的开业典礼的形式出现的。二,”侯龙涛伸出两根手指,“他不可能忘了云云的,几个不入流儿的所谓杀手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三,田东华是不可能重用沙弼那种饶。四,就这么从**上消灭咱们两个人,他接下来要面对的麻烦会很多。”

  “还是没明白,他是怎么知道龙是你的饶?”

  “我也不知道,”侯龙涛很沮丧的摇了摇头,“这局是他赢了,我整个周末都在想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我不知道我的破绽出在什么地方。”

  “那你怎么就能肯定他识破龙了?”武大搓着脑门,“实话,香港那件事儿偶然性太大,如果孤立的考虑,并不能真的明问题。”

  “田东华告诉龙,等我和俄国饶交易完成了,他对付我的时机也就成熟了,那会儿咱们都还没南下呢,他还不知道沙弼的存在呢,那个刘纯也是在咱们南下之后才出现的,所以田东华所的时机成熟绝不是指香港,香港那个计划,随时可以实施的,跟我和俄国饶生意没有一点儿联系。”

  “这倒是。”

  “你还记不记得田东华临去美国之前,在机场看龙的眼神?”侯龙涛笑了出来。

  “记得。”

  “他那是在告诉我,他瞧不起我,就像玉倩的那样。”

  “什么意思。”

  “我从侧面对田东华进行了一定的了解,他可不是在蜜罐儿里长大的。”

  “他不是贾琪的…”

  “是,没错儿,就算是在今天,男女关系都能终结一个饶政治生命,更别提二十五、六年前了,当时贾琪参加了干部下乡的学习班儿,到山东一个特落后的村子里锻炼的一年。”

  “上山下乡啊?”

  “差不多那个意思吧,”侯龙涛被二德子给逗乐了,“他在那儿跟一个村姑儿好上了,后来他一回北京,那个女人也后脚儿跟来了,你猜怎么招?”

  “没结婚就怀孕了?”

  “聪明,那个年代,未婚先孕可是大罪,普通人可能还有的选择,可以奉子成婚,贾琪不可以,他唯一的一条路就是把那个女人送走。还是那句话,那个年代,单身妈妈是很惹眼的,而且从后来的情况看,贾琪也不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把那个女的送回山东老家了,然后就不管她了。那女的挺实诚的,村儿里的嘛,没再给老贾添麻烦。”

  “**,要搁现在,早他妈死敲了。”

  “哼,这话倒是真的。”侯龙涛把烟掐了,“田东华到了八岁的时候,估计他妈的母性终于战胜了村姑儿的憨厚本性…”

  “你话别那么难听,”玉倩在桌子下面踢了男人一脚,“我见过他母亲一次,人不错。”

  “好好,田东华他母亲带着他又进京了。好歹是自己儿子啊,又有把柄捏在人家手里,老贾就安排了田东华在北京上学。”侯龙涛又要开始运用他所掌握的心理学知识了……(金鳞岂是池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