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希望_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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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希望

  宋成暄之前没有听说过这些,更不知道徐太夫人带着清欢还有这样的经历。

  徐太夫人看向宋成暄:“那时候虽然还不知道魏王府出了事,不过见到这样的阵仗,我心中也有了思量。

  先夫是追随高宗皇帝和先皇的人,备受两位皇帝的信任,我儿长兴在先皇未登基前,就在麾下效命,寻常的小事,朝廷不会围困安义侯府,更不会牵连到这么多人。

  我当时猜测是先皇殡天,太子尚年幼,有人想要谋朝篡位。

  可没多久我就知晓了真相。

  内侍告诉我魏王先买通了中官和侍卫,准备今夜起事刺杀先皇,幸亏有人事先告密,先皇才能安然无恙,如今城内正在抓捕魏王一党。

  我听了消息之后惊讶不已。

  内侍劝慰我说,如果安义侯府与此事无关,很快就会放我们回家。

  说完话之后,内侍就将我和清欢关进一间空屋子里。

  魏王的性子如何,老身还是知晓的,若魏王爷想要谋反何必等到现在,早应该在先皇重病时动手,所以当时老身就猜测,是先皇放心不下魏王爷,设出这样的局斩草除根。

  安义侯府与魏王府关系甚密,又为孩子们定下了婚约,若是朝廷向魏王下手,安义侯府也不会幸免。”

  说到这里,徐太夫人还能感觉到寒意袭来。

  先皇没有任何的预兆时突然出手,将魏王爷招进宫去,羁押京中带兵武将的妻儿,几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让所有人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抱着清欢在黑暗中等待,心中忐忑不安,这样的等待过程格外的难熬,没过多久内侍从大殿中带出了一对母子。就在她被关押的屋门外,侍卫用刀刺穿了那母子的身体,孩子死的无声无息,母亲也只惊呼了一声,这声音中带着恐惧和悲伤,眼看着自己觉得孩子死在面前,那是种什么感觉不必说,还好很快她就跟着孩子一起去了。

  鲜血染红了青石台阶,却眨眼功夫就被清洗干净。

  接着又有人被过来。

  徐太夫人想到这里,抬起头看向宋成暄,宋成暄显然也想到了那晚的事,那时候的魏王府也是血流成河。

  徐太夫人想要坐回椅子上,却发现腿脚僵硬,正在她蹒跚前行的时候,宋成暄伸出手搀扶住了她。

  徐太夫人不由地心中一暖,谁说变了,他还是那个魏王世子爷。

  坐下来之后,徐太夫人接着道:“后来我才知道,凡是被带出大殿杀害的人,都被朝廷判做魏王党,株连三族,”徐太夫人道,“一晚上不知死了多少人,人人都以为那天晚上京中四处捉人最为恐怖,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也正有残忍的事发生。

  先皇杀魏王爷,怕宗室和朝中臣子质疑,命京中将领告发魏王,不肯告发者一律为魏王党,杀了几人之后,有人开始动摇,纷纷交出魏王谋反证据。

  这还不够,还需要有一个与魏王平日里相交甚深的人去平叛,显然安义侯府最为合适,

  于是就有了我们被关在这里。”

  宋成暄道:“先皇是以你们做威胁,来逼迫侯爷就范。”

  徐太夫人点头:“除了安义侯府之外,几乎与长兴一起征战过的将军、副将妻儿都在那里了,反抗的都死了,最后留下的都是向皇权低头的人。

  看到死的人太多了,人心就会变得懦弱,最终我们还是屈服了。”

  她抱着啼哭不停的清欢,看向儿子,那一刻她希望这一切就此结束,死的人已经太多,徐家继续坚持下去,不知还会有多少人丧生,她也是自私的,劝自己说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无论做什么举动都是以卵击石。

  或许就是她忍不住唤了一句:“长兴。”儿子才会动摇了决心向先皇低头。

  这就是那晚发生的事,仿佛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凭什么活下来,还不是最终的倒戈,至今她还后悔那晚不该开口。

  接下来的事就是众所周知的了,先皇对外说安义侯平叛,魏王爷谋反的证据和奏折也是由安义侯呈给朝廷的,安义侯救驾有功等等。

  徐太夫人好半天才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她声音有些沙哑:“我现在与你说,何为我会阻拦你们的亲事。”

  宋成暄点了点头。

  徐太夫人道:“因为当时清欢被内侍喂了毒丹,虽然后来吐出来一些,但还是让她从小身体羸弱,虽然经过药石调理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那些毒对她日后还有没有影响,很难说的清楚。

  世子爷要做的事非同小可,将来必定要子孙昌盛……我孙女虽然聪慧可有些事她也无可奈何。

  世子爷还需仔细思量。”

  ……

  “还没出来呢,”银桂向徐清欢禀告,“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不知道宋成暄与祖母都说了些什么。

  徐清欢目光从眼前的书上挪开。

  “那宋大人说不得反悔了,”徐青安道,“我早就看那小白脸靠不住,平日里也只能在我们面前呈呈威风,到了关键时刻就败下阵来。”

  徐清欢不禁莞尔一笑,哥哥脸上分明有担忧的神情,嘴上说是不愿意,心中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已经认同了。

  “出来了,出来了,”银桂进门道,“太夫人说了让在堂屋里摆宴席,留宋大人在家中用饭。”

  屋子里所有人都向徐清欢看来,徐清欢道:“看我做什么,看看前面有什么需要帮衬的。”难不成还等着她猜测结果。

  徐青安站起身:“我去问问那小白脸,若是被祖母拒亲,还赖在我们家中做什么。”说着大摇大摆地走出屋。

  银桂上前道:“什么都看不出来,太夫人院子里的管事妈妈也什么都不肯说。”

  祖母房里的人,自然不可能将情绪挂在脸上。

  而且,恐怕是什么结果,管事妈妈也不知晓。

  徐清欢想到这里,站起身走出屋子。

  去往堂屋的路上,徐清欢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站在亭子中,那是宋成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