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周夫人早在门口等着她呢,老远见了就迎了上来，上下打量姜瑶，发现她浑身上下都挺好的，精神也不错,才稍微放心。
都说暴君荒淫,他这么日日夜夜在姜瑶房里，她还真怕姜瑶受不住。
想说什么,又恐隔墙有耳,她拉着姜瑶进了自己房里,又让春萍等人都去外面守着，只要有一点异动就立刻通知她,她才开口，“身体可还好？”她拉着姜瑶的手关切的问。
“挺好的。”姜瑶道,除了昨晚喝了一碗安神汤,怪苦的。
“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母亲说，怎么说，母亲也是过来人。”周夫人委婉道。
姜瑶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着她。
周夫人踌躇了下，似下定决心般压低声音道,“按理说有些事该在你出嫁时，母亲再告诉你的，可是皇上忽然……你到底还是年轻，有些事不懂。”
姜瑶听出点意思来。
“母亲其实早为你备好了嫁妆,其它东西倒可以等你大婚时再给你，有些东西……”周夫人从榻边拿出一个箱子递给姜瑶。这里面很多也是她出嫁时她母亲给她的，她考虑到姜瑶的情况,又添了几样东西进去，就有了现在这个箱子。
姜瑶打开，果然，入目是一本《素女经》，往下看，有两套小瓷器，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以及一些她一时间看不出做什么用的奇怪东西。
姜瑶：原来古代女子出嫁前还有这种压箱底的东西，不过也是，古代女子出嫁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估计也就靠这些东西来避免新婚夜不知怎么做的尴尬了。
不过她用的上？这么拿回去，万一被萧协看到……
“母亲，不用。”姜瑶把箱子还给周夫人。
“怎么不用，年纪轻轻的，要爱惜身体。”周夫人意有所指的点了点箱子里的一个小瓷瓶。
姜瑶哭笑不得，她真不用，周夫人送她这些，还不如送她两颗胖大海，她泡了润润嗓子。
周夫人却会错了意，“夫妻间的情趣，男人嘴上可能不说，但心里还是欢喜的。”她是过来人，她懂。
姜瑶：……没人懂。
说到这里，周夫人又有些着急，皇上看起来确实挺宠姜瑶的，但是男人的宠爱，哪有天长地久的，“礼部怎么还择不出个大婚日子，等我催你父亲去打听一下。”她的意思，姜瑶赶紧大婚，然后趁着还有宠爱，赶紧生子。
也就择个日子而已，按正常流程，确实应该定下来了，姜瑶却忽然想起一事，不会萧协还没放弃建行宫的打算，所以才一直没定下来吧？
周夫人见她似有担忧，又赶紧道，“早几天晚几天的都一样，反正圣旨已经下了。”
随即她又把箱子往姜瑶那边推，皇上宠姜瑶吧，她担心，可万一皇上厌了姜瑶，更糟糕。
“母亲可还有别的事？”姜瑶岔开话题。
周夫人有好多话想跟姜瑶说呢，比如御夫之术，比如掌家之术，她后悔没早点教给姜瑶。
姜瑶听了一会儿，可能是那碗安神汤的药劲儿还没过，她又有点困了。
“困了就赶紧回去休息。”周夫人心疼道。
姜瑶清醒了很多。
“对了，你外祖前两天来信了，这是给你的。”周夫人又想起一件事。
外祖？姜瑶脑中蹦出一个有些板正的脸孔。
姜瑶的外祖，也就是周夫人跟大周夫人的父亲，致仕前是翰林院一位侍讲。这位周老爷子当时也是个让人津津乐道的人物，不是因为他的学识或者什么，只因他没儿子，却生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大周夫人跟周夫人。
姜瑶也是从周夫人身边的嬷嬷嘴里听说的，想当初，京城谁不知道，周家姐妹俩的美貌才情，到周家提亲的人几乎踢破了门槛。
最后大周夫人嫁给了裴家长子裴林，周夫人嫁给了安平侯。一个小小侍讲家的女儿，竟一下嫁入两个高门，可不跟传奇一样。
周老爷子也一跃成为京中有身份的人。
可周老爷子并没有因此怎么样，还是继续做他的侍讲，等年纪大了，就告老还乡，在家乡开了个书馆。
对此，周夫人一直耿耿于怀，老爷子跟母亲年纪都大了，又没儿子，她这个女儿，就跟半个儿子一样，他致仕后，正该留在京城，让她好好孝敬他们。不然焦州离京城这么远，万一哪天他们有个什么事，她都来不及帮忙，岂不抱憾终生。
可周老爷子脾气也硬的很，就打定了主意留在焦州。
没办法，周夫人只能时常去看望，平时多让人往那边送东西。
知道老两口膝下空虚，她每次去，都必带上姜鸿跟姜瑶，有时还会特意让两个人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让老两口能享享天伦之乐。
好像隔辈就是会亲一些，姜瑶的记忆里，周老爷子每次见周夫人都硬着脸，有时还会因为不想来京城的事吵两句，可是他对她还有姜鸿却总是有些笑意的。
对了，还有外祖母秦氏，会做各种好吃的东西给他们兄妹吃。
不过那都是十二岁以前的记忆了，长大一些后，姜瑶就不爱去那里了，觉得那里穷乡僻壤的什么都没有，哪儿及京城热闹繁华。
前年被逼着跟周夫人去了一次，也就待了几天就回来了。
“你祖父听说你姨夫一家被调回了京城，高兴，就给咱们都写了信。”周夫人想起老父、老母一大把年纪还替他们操心，心中难过。他们写信时，肯定还不知道，姜瑶被封为皇后了，不然不知又要担心的添多少白发。
她又想，什么时候能带着一家人一起回去看看。
但也只是想而已，姜瑶马上就要入宫了，以后她想见她一面都难，何谈带她去焦州。
终究，孩子都大了，事情也多了，只能愧对老父亲了。
“不行，有空还是要跟你姨母商量一下，就是抬，也得把你祖父抬进京城来。”周夫人忽然又道。
现在她在安平侯府说一不二，大周夫人在裴家也站得住脚，正是该一家团聚的时候。
“祖父年纪大了，祖母身体又不太好，一路颠簸不说，他们真来京城，也未必会高兴吧。”姜瑶脑中闪过跟周老爷子、秦氏相处的一幕幕，道。
老人家都恋旧，又讲个落叶归根，忽然给他们换个环境，他们未必能适应。
再说，当初老爷子决定回乡，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周夫人也知道姜瑶所说是对的，周老爷子那个脾气，拗的很，真闹起来，再气出点病，她后悔都来不及。
“只能让人多往家送些东西。好在家里还有你叔伯他们在。”说到这里，周夫人又皱了眉，她现在真希望自己有个哥哥弟弟的，能照顾老两口。
叔伯什么的，说到底还隔着一层。
姜瑶这时已经打开了信，工工整整的楷书，没什么具体内容，就是说听说大周夫人一家回京了，感念皇上隆恩，他们一切都好，问姜瑶好不好什么的。
对了，前年姜瑶去时买的那只小猫今年生了只小猫，问姜瑶要不要，要的话，就托人给她带到京城来云云。
那只小猫？姜瑶都没印象。可能就是随手买的一只。
“你祖父还托人送来很多东西，在后面厢房里，一会儿你去看看，要是有想吃的，就拿去些。”周夫人道。
姜瑶闻言去了厢房，果然有很多东西，都是一些耐储存的腊肉腊肠、蜜饯之类的，还有两坛子自家腌制的酱菜。姜瑶打开闻了闻那酱菜，心中泛起点点涟漪。
拿了点腊肠、酱菜，姜瑶让春萍送去厨房，中午好可以吃。
忽然，姜瑶又想到一件事，萧协不愿意吃药，但总要吃饭的吧，药膳可还行？
她立刻找到了王益。
王益眼前一亮，这个倒没试过，或许真行？
然后两个人又找来了蒋太医。
蒋太医捻着胡子想了一会儿，行，就是见效慢些。
有效果就行了，只是府里没有会做药膳的厨子。
这也好办，王益立刻派人出去找，务必要找最好的来。
不愧是内廷大总管，办事就是快。
没等一个时辰，就找来三位京城有名的专做药膳的大厨。
三个大厨跟蒋太医商量良久，定了中午的饭食。随后就马上开工，赶在午饭前，做了几道药膳菜品。
王益派人端着菜，跟姜瑶一起忐忑的去了后院。
萧协正在屋里。
姜瑶一进门，就感觉到他似乎不太高兴。她现在也有点摸到他的门道了，估计他又嫌她去了很久。
这人，你要是肯好好吃药，她何苦忙来忙去。
“陛下，用膳了。”姜瑶笑道。
王益战战兢兢的摆上那些药膳，虽然他觉得姜瑶这办法不错，可谁知道陛下什么反应。
五道药膳菜，姜瑶知道萧协挑食，所以全做了药膳，省的他不吃那些带药的菜。
不过她也跟蒋太医确定过了，这些药膳里的药都很少，对萧协的身体只有好处，没坏处。
“陛下？”姜瑶疑问，吃啊！
萧协看看她。
姜瑶努力笑的温柔又和善，感觉自己像个骗小孩吃苹果的狼外婆，脸都要僵了。
萧协拿起了筷子，王益立刻给他夹了一块鸭肉，鸭肉味甘，本就滋补，又跟能益心安神的山药一起炖煮，再加入一些安神的药材，实在很适合他吃。
萧协吃了一口。
姜瑶紧张的盯着他那水润丹红的唇。
喉结滚动，吃了！
姜瑶眉眼弯弯，自己也夹了一块鸭肉尝尝，一点淡淡的药香，不仔细吃，根本吃不出来，这大厨果然有水平。
这一餐，萧协吃的不多，但姜瑶已经很满足了，只要坚持，她觉得他的病会好的。
对了，姜瑶觉得，也不能光给他吃药，她觉得他天天睡不着，可能也跟白天太闲有关。看他一天天都在干什么，人不能总无聊的待着，对身体不好，还容易想太多没用的事，消耗精神。
就像那天，他跟姜鸿打斗了半天，晚上不就睡意多很多。
他也该多动动，或者做些开心的事。
不过，他喜欢做什么呢？
姜瑶喜欢的其实很简单，吃吃玩玩，闷了就出去散散心，开心快乐。
“听说翠湖的荷叶都冒出来了，不如我们去看看吧？”她提议。
萧协犹豫了下，摇了摇头。
“那去打猎？”姜瑶其实不太想去，不过觉得他好像挺爱去的，不然就去。她在边上看着呗。
“无趣。”萧协冷冷的拒绝，那些猎物，都太无趣了。
那什么有趣？“不然去焦州。”姜瑶随口道，其实她有点想去焦州看看周老爷子夫妻，对了，还有那只猫，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这次萧协竟没马上拒绝。
姜瑶一看有门，“焦州的烧鸡很好吃的，对了，还有鲥鱼。”说到鲥鱼，她自己先心动不已。
按《食珍录》记载，吃鲥鱼时要从吸吮鳞片开始，也就是说，这种鱼鲜到连鳞片、骨头都是天下美味。
京城也有鲥鱼，但都是几百里加急给送到宫里的，姜瑶都没吃过。
现在正好是鲥鱼肥美的季节，去焦州捞一条，马上做了吃，肯定比送进宫的还美味吧！
萧协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姜瑶喜笑颜开。
不过跟安平侯还有周夫人说这件事，两个人都觉得她疯了，不准备大婚，去焦州？陛下竟然也要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姜瑶这会儿也有点担心。
这时王益却来了，跟姜瑶商量出行的事。他觉得陛下也该出去走走，至于陛下的安危，当他还有他手下的御林军是吃素的不成？
他都这么说了，安平侯还有什么可说的。或者说，他开始也没有反对的权力。
第二天一早，京城门口，几辆马车带着一行人朝南而去。
都说暴君荒淫,他这么日日夜夜在姜瑶房里，她还真怕姜瑶受不住。
想说什么,又恐隔墙有耳,她拉着姜瑶进了自己房里,又让春萍等人都去外面守着，只要有一点异动就立刻通知她,她才开口，“身体可还好？”她拉着姜瑶的手关切的问。
“挺好的。”姜瑶道,除了昨晚喝了一碗安神汤,怪苦的。
“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母亲说，怎么说，母亲也是过来人。”周夫人委婉道。
姜瑶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着她。
周夫人踌躇了下，似下定决心般压低声音道,“按理说有些事该在你出嫁时，母亲再告诉你的，可是皇上忽然……你到底还是年轻，有些事不懂。”
姜瑶听出点意思来。
“母亲其实早为你备好了嫁妆,其它东西倒可以等你大婚时再给你，有些东西……”周夫人从榻边拿出一个箱子递给姜瑶。这里面很多也是她出嫁时她母亲给她的，她考虑到姜瑶的情况,又添了几样东西进去，就有了现在这个箱子。
姜瑶打开，果然，入目是一本《素女经》，往下看，有两套小瓷器，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以及一些她一时间看不出做什么用的奇怪东西。
姜瑶：原来古代女子出嫁前还有这种压箱底的东西，不过也是，古代女子出嫁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估计也就靠这些东西来避免新婚夜不知怎么做的尴尬了。
不过她用的上？这么拿回去，万一被萧协看到……
“母亲，不用。”姜瑶把箱子还给周夫人。
“怎么不用，年纪轻轻的，要爱惜身体。”周夫人意有所指的点了点箱子里的一个小瓷瓶。
姜瑶哭笑不得，她真不用，周夫人送她这些，还不如送她两颗胖大海，她泡了润润嗓子。
周夫人却会错了意，“夫妻间的情趣，男人嘴上可能不说，但心里还是欢喜的。”她是过来人，她懂。
姜瑶：……没人懂。
说到这里，周夫人又有些着急，皇上看起来确实挺宠姜瑶的，但是男人的宠爱，哪有天长地久的，“礼部怎么还择不出个大婚日子，等我催你父亲去打听一下。”她的意思，姜瑶赶紧大婚，然后趁着还有宠爱，赶紧生子。
也就择个日子而已，按正常流程，确实应该定下来了，姜瑶却忽然想起一事，不会萧协还没放弃建行宫的打算，所以才一直没定下来吧？
周夫人见她似有担忧，又赶紧道，“早几天晚几天的都一样，反正圣旨已经下了。”
随即她又把箱子往姜瑶那边推，皇上宠姜瑶吧，她担心，可万一皇上厌了姜瑶，更糟糕。
“母亲可还有别的事？”姜瑶岔开话题。
周夫人有好多话想跟姜瑶说呢，比如御夫之术，比如掌家之术，她后悔没早点教给姜瑶。
姜瑶听了一会儿，可能是那碗安神汤的药劲儿还没过，她又有点困了。
“困了就赶紧回去休息。”周夫人心疼道。
姜瑶清醒了很多。
“对了，你外祖前两天来信了，这是给你的。”周夫人又想起一件事。
外祖？姜瑶脑中蹦出一个有些板正的脸孔。
姜瑶的外祖，也就是周夫人跟大周夫人的父亲，致仕前是翰林院一位侍讲。这位周老爷子当时也是个让人津津乐道的人物，不是因为他的学识或者什么，只因他没儿子，却生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大周夫人跟周夫人。
姜瑶也是从周夫人身边的嬷嬷嘴里听说的，想当初，京城谁不知道，周家姐妹俩的美貌才情，到周家提亲的人几乎踢破了门槛。
最后大周夫人嫁给了裴家长子裴林，周夫人嫁给了安平侯。一个小小侍讲家的女儿，竟一下嫁入两个高门，可不跟传奇一样。
周老爷子也一跃成为京中有身份的人。
可周老爷子并没有因此怎么样，还是继续做他的侍讲，等年纪大了，就告老还乡，在家乡开了个书馆。
对此，周夫人一直耿耿于怀，老爷子跟母亲年纪都大了，又没儿子，她这个女儿，就跟半个儿子一样，他致仕后，正该留在京城，让她好好孝敬他们。不然焦州离京城这么远，万一哪天他们有个什么事，她都来不及帮忙，岂不抱憾终生。
可周老爷子脾气也硬的很，就打定了主意留在焦州。
没办法，周夫人只能时常去看望，平时多让人往那边送东西。
知道老两口膝下空虚，她每次去，都必带上姜鸿跟姜瑶，有时还会特意让两个人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让老两口能享享天伦之乐。
好像隔辈就是会亲一些，姜瑶的记忆里，周老爷子每次见周夫人都硬着脸，有时还会因为不想来京城的事吵两句，可是他对她还有姜鸿却总是有些笑意的。
对了，还有外祖母秦氏，会做各种好吃的东西给他们兄妹吃。
不过那都是十二岁以前的记忆了，长大一些后，姜瑶就不爱去那里了，觉得那里穷乡僻壤的什么都没有，哪儿及京城热闹繁华。
前年被逼着跟周夫人去了一次，也就待了几天就回来了。
“你祖父听说你姨夫一家被调回了京城，高兴，就给咱们都写了信。”周夫人想起老父、老母一大把年纪还替他们操心，心中难过。他们写信时，肯定还不知道，姜瑶被封为皇后了，不然不知又要担心的添多少白发。
她又想，什么时候能带着一家人一起回去看看。
但也只是想而已，姜瑶马上就要入宫了，以后她想见她一面都难，何谈带她去焦州。
终究，孩子都大了，事情也多了，只能愧对老父亲了。
“不行，有空还是要跟你姨母商量一下，就是抬，也得把你祖父抬进京城来。”周夫人忽然又道。
现在她在安平侯府说一不二，大周夫人在裴家也站得住脚，正是该一家团聚的时候。
“祖父年纪大了，祖母身体又不太好，一路颠簸不说，他们真来京城，也未必会高兴吧。”姜瑶脑中闪过跟周老爷子、秦氏相处的一幕幕，道。
老人家都恋旧，又讲个落叶归根，忽然给他们换个环境，他们未必能适应。
再说，当初老爷子决定回乡，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周夫人也知道姜瑶所说是对的，周老爷子那个脾气，拗的很，真闹起来，再气出点病，她后悔都来不及。
“只能让人多往家送些东西。好在家里还有你叔伯他们在。”说到这里，周夫人又皱了眉，她现在真希望自己有个哥哥弟弟的，能照顾老两口。
叔伯什么的，说到底还隔着一层。
姜瑶这时已经打开了信，工工整整的楷书，没什么具体内容，就是说听说大周夫人一家回京了，感念皇上隆恩，他们一切都好，问姜瑶好不好什么的。
对了，前年姜瑶去时买的那只小猫今年生了只小猫，问姜瑶要不要，要的话，就托人给她带到京城来云云。
那只小猫？姜瑶都没印象。可能就是随手买的一只。
“你祖父还托人送来很多东西，在后面厢房里，一会儿你去看看，要是有想吃的，就拿去些。”周夫人道。
姜瑶闻言去了厢房，果然有很多东西，都是一些耐储存的腊肉腊肠、蜜饯之类的，还有两坛子自家腌制的酱菜。姜瑶打开闻了闻那酱菜，心中泛起点点涟漪。
拿了点腊肠、酱菜，姜瑶让春萍送去厨房，中午好可以吃。
忽然，姜瑶又想到一件事，萧协不愿意吃药，但总要吃饭的吧，药膳可还行？
她立刻找到了王益。
王益眼前一亮，这个倒没试过，或许真行？
然后两个人又找来了蒋太医。
蒋太医捻着胡子想了一会儿，行，就是见效慢些。
有效果就行了，只是府里没有会做药膳的厨子。
这也好办，王益立刻派人出去找，务必要找最好的来。
不愧是内廷大总管，办事就是快。
没等一个时辰，就找来三位京城有名的专做药膳的大厨。
三个大厨跟蒋太医商量良久，定了中午的饭食。随后就马上开工，赶在午饭前，做了几道药膳菜品。
王益派人端着菜，跟姜瑶一起忐忑的去了后院。
萧协正在屋里。
姜瑶一进门，就感觉到他似乎不太高兴。她现在也有点摸到他的门道了，估计他又嫌她去了很久。
这人，你要是肯好好吃药，她何苦忙来忙去。
“陛下，用膳了。”姜瑶笑道。
王益战战兢兢的摆上那些药膳，虽然他觉得姜瑶这办法不错，可谁知道陛下什么反应。
五道药膳菜，姜瑶知道萧协挑食，所以全做了药膳，省的他不吃那些带药的菜。
不过她也跟蒋太医确定过了，这些药膳里的药都很少，对萧协的身体只有好处，没坏处。
“陛下？”姜瑶疑问，吃啊！
萧协看看她。
姜瑶努力笑的温柔又和善，感觉自己像个骗小孩吃苹果的狼外婆，脸都要僵了。
萧协拿起了筷子，王益立刻给他夹了一块鸭肉，鸭肉味甘，本就滋补，又跟能益心安神的山药一起炖煮，再加入一些安神的药材，实在很适合他吃。
萧协吃了一口。
姜瑶紧张的盯着他那水润丹红的唇。
喉结滚动，吃了！
姜瑶眉眼弯弯，自己也夹了一块鸭肉尝尝，一点淡淡的药香，不仔细吃，根本吃不出来，这大厨果然有水平。
这一餐，萧协吃的不多，但姜瑶已经很满足了，只要坚持，她觉得他的病会好的。
对了，姜瑶觉得，也不能光给他吃药，她觉得他天天睡不着，可能也跟白天太闲有关。看他一天天都在干什么，人不能总无聊的待着，对身体不好，还容易想太多没用的事，消耗精神。
就像那天，他跟姜鸿打斗了半天，晚上不就睡意多很多。
他也该多动动，或者做些开心的事。
不过，他喜欢做什么呢？
姜瑶喜欢的其实很简单，吃吃玩玩，闷了就出去散散心，开心快乐。
“听说翠湖的荷叶都冒出来了，不如我们去看看吧？”她提议。
萧协犹豫了下，摇了摇头。
“那去打猎？”姜瑶其实不太想去，不过觉得他好像挺爱去的，不然就去。她在边上看着呗。
“无趣。”萧协冷冷的拒绝，那些猎物，都太无趣了。
那什么有趣？“不然去焦州。”姜瑶随口道，其实她有点想去焦州看看周老爷子夫妻，对了，还有那只猫，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这次萧协竟没马上拒绝。
姜瑶一看有门，“焦州的烧鸡很好吃的，对了，还有鲥鱼。”说到鲥鱼，她自己先心动不已。
按《食珍录》记载，吃鲥鱼时要从吸吮鳞片开始，也就是说，这种鱼鲜到连鳞片、骨头都是天下美味。
京城也有鲥鱼，但都是几百里加急给送到宫里的，姜瑶都没吃过。
现在正好是鲥鱼肥美的季节，去焦州捞一条，马上做了吃，肯定比送进宫的还美味吧！
萧协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姜瑶喜笑颜开。
不过跟安平侯还有周夫人说这件事，两个人都觉得她疯了，不准备大婚，去焦州？陛下竟然也要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姜瑶这会儿也有点担心。
这时王益却来了，跟姜瑶商量出行的事。他觉得陛下也该出去走走，至于陛下的安危，当他还有他手下的御林军是吃素的不成？
他都这么说了，安平侯还有什么可说的。或者说，他开始也没有反对的权力。
第二天一早，京城门口，几辆马车带着一行人朝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