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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六、先天阴阳圣体?

  不是吧君子也防匠作一百八十六、先天阴阳圣体“容女史难道是先天阴阳圣体”

  “什么先天阴阳圣体,这是什么玩意儿?”

  “没事,只是好奇问问。”欧阳戎感慨:“容女史不愧是阴阳家的天才。”

  “这倒确实,也懒得和你谦虚。”

  容真陇袖走在阳光穿堂而过的侧路长廊上,微微昂首,像一头颈脖修长的白天鹅,在带路的某人面前语气有些淡淡然:

  “大司命很早就当众断言,本宫碧玉之年入六品,花信之年可入上品。”

  “已经六品了,那花信之年呢……不就才二十四上下吗,容女史现在多大了?应该没几年了吧。”

  她忽转头:“你要问这么多干嘛?”

  “不是你先提的吗。”

  “但没让你问。”容真眼睑低垂。

  “……”

  “你就这么想知道关于本宫之私事?”她再问。

  “没、没有,只是随口问问,没有窥探隐私恶意,你别介意。”

  “随口问就算了。”容真别过脸去,看向廊外风景,冷声:“带好你的路。”

  “好吧。容女史往这边走,额怎么走我前面去了,是我带路啊……”

  欧阳戎嘴里应付着,不时悄悄回头望一眼后方正堂方向。

  他没骗人,确实只是顺着容真的话题随口往下问,只是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差,直接把天聊死了。

  欧阳戎正带着言语如白玫瑰般冷清带刺的容真前往后门马棚那边。

  可能是看见了欧阳戎亲自带路的老实诚恳态度,也可能是瞥见了他边走边打开油纸包啃饼的小动作。

  今日顺手多买了块饼的冰冷冷宫装少女表情稍微缓和了些,不过语气依旧生硬:

  “欧阳良翰,如果是打扰到了你忙事,可直说,没必要耐着性子陪,顾及礼貌却耽误了公务,对谁都不好。本宫很好说话,不是蛮不讲理之人。”

  很好说话的她低垂的眼睑略微抬了抬,又说:

  “嗯,饼伱直接带回正堂吃就行,本宫门口说个事就走。”

  “没、没忙,刚刚正好出门,哈哈准备去吏曹办个事,不急的,你有事先说,我正好吃口饼填填肚子,今早出门,被婶娘唠叨,忘吃东西了。”

  “可你老是回头,在看什么呢?”

  “在看路。”

  “路在后面?”

  “这不是怕走错吗,这叫瞻前顾后。”

  “这不贬义词?”

  “真走起来,那就是优点了,和做事不一样,走路就得瞻前顾后,才不会迷路。”

  “哦,是吗。”

  顿了顿,她轻声:

  “还以为你是觉得本宫每日上门找你,在下属们面前被直呼大名感到丢人,才出门阻拦、支走本宫的呢。”

  “容女史多想了,名字不就是用来喊的,你能直接喊在下名字,反正代表着不生分,是把在下当自己人。”

  “那你喊本宫呢,不还是女史敬称。”

  欧阳戎尴尬,再高的情商也接不住这低情商的一击。

  “额,那在下以后……私下就直接喊你容真?”

  “随你。”

  容真对此不置可否,笼袖走在最前面。

  欧阳戎啃了一大半饼,剩下一些,重新用油纸包裹起来,悄悄塞进怀里。

  他满嘴油渍,下意识摸摸怀里,寻找手巾。

  容真目不斜视,走了几步,还不见他摸出,她笼袖双手隐隐往里面伸了点。

  就在即将掏出之际,忘带手巾的埋头青年突然抬手,用绯红官服镶黑边袖口胡乱擦拭了遍嘴角,紧接着转头,朝冰冷冷宫装少女不好意思笑了笑:

  “正巧,刚刚座位上没看见元怀民,不用猜都知道这家伙去哪了。

  “容真,你不是好奇,我为何对这条小路这么熟吗,走吧,带你去马棚查查岗。”

  “马棚查岗?”容真语气好奇:“你一个江州长史,还管马棚?”

  下方,笼在袖中的双手往回缩了缩。

  欧阳戎好像没有看见,笑了下,带着容真一起来到了马棚前。

  刚到就看见新来马夫阿力,正手足无措的站在马棚外面,胳膊上晾着一件绿色官服,看见欧阳戎到来,像是看见救世主一样,立即手指向马棚内。

  欧阳戎朝他摆摆手,示意无妨。

  他伸头一瞧。

  果然,马棚内冬梅的喂粮槽前,正有一道撅屁股的熟悉身影。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和冬梅抢食呢。

  “元司马在做什么?”

  容真蹙眉问。

  欧阳戎没有回答,也懒得废话,上来就给这屁股来了一脚。

  “还搁这喂呢,快迟到了都,每回都踩点是吧,扣俸禄也不长记性,说了多少次,上值时间不准乱跑,做无关公务之事。”

  “哎哟……良翰兄能不能斯文点,男子屁股不能乱踢,和前面紧连着呢!”

  “是吗?怎么感觉你屁股是连着脑子。”

  元怀民狼狈扶腰起身,态度却犹然坚持:

  “良翰兄,该说不说,冬梅被你们这么胡乱养,我实在看不下去。

  “你说,好好一匹千里马,怎么能用来做拉车这种脏差体力活,简直消磨马生,乃世间一大罪也。”

  “它不来,你来呀?你来拉我?”

  欧阳戎表情不爽。

  “我看它好像也挺不亦乐乎的,本来就肥,多拉拉车还能健身,反而是你这老小子,天天跑来骚扰它。

  “你说你喂料就喂料,虽然是用我买的草料喂,借花献佛,自己一文钱不出,可你胡乱摸它屁股干嘛,我要是冬梅,我也扬蹄踹你。

  “告诉你,元怀民,你小心点,我刚刚进来时,冬梅已经对你很不耐烦了,它性子直,想踹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我和容女史再晚来一点,你屁股挨得就不是人脚了。”

  元怀民依然梗着脖子道:

  “良翰兄此言差矣,我与冬梅相处多日,感情笃厚,乌尚有反哺之义,它岂会伤我?岂舍得伤我?我早就说过,冬梅是善良之马,欸,可惜遇到了不良之人……”

  眼见某人撸起袖子,元怀民立马住嘴,改口道:

  “虽然马料都是良翰兄买的,可是良翰兄未免太小气了些,没我大方,冬梅肯定暗暗记得我的好。

  “况且眼下入秋,就得让马多吃点才对,这叫添秋膘,不做冬日里的瘦马。减肥节食是什么鬼,良翰兄还真把它当人看了?”

  欧阳戎点了点头:

  “它是不是人不知道。反正你肯定不是人。”

  元怀民正色严肃:

  “良翰兄听我一言,这样养马是不对的,秋天就得养秋膘,千万别饿着过冬,此乃虐马……我爱说实话。”

  欧阳戎面无表情,走去赶人:

  “哪天要是在马棚里看见元司马躺地上直挺了,估计全身都是软的,就嘴还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