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阅读_师父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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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双腿颤巍巍的竟有些合不拢。无弹窗WWW

  我偏头向外望去,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门口的灯笼被点亮,在晚风吹动下摇曳出两团红色的光晕。

  青岩先是自己出去,又将我拽了出来,抱到床上。

  看着那三个人光着身子躺在屋子中间实在不像样,我让淫贼把刚才床上的被褥盖在他们身上,又取来一床新的铺好。屋里没有水,他找了一块干净的软布帮我细细的擦了,又把衣服脱掉,将我放进了被子里。

  他轻轻的抱着我的肩膀,一下一下的吻着脸颊,额头,嘴巴。

  我抬头看着他一脸餍足的妖魅模样,像个吃到糖的小孩似的笑着看我,禁不住也跟着傻兮兮的笑起来。靠在他的身边,满身疲倦中还有一丝甜蜜在心底浓浓的化开。忽然想到,要是跟他这样过一辈子,会不会比幸福。

  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日出日做日落而息,生几个儿女。

  “小犀儿,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啊”他竟也是一样想的吗

  “你是说”

  “是啊,我们一起离开,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们种点菜,白天我给人家看病,你就在家等着我。晚上给你买好吃的。然後,嘿嘿”

  “哎呀,不正经。”我抓住他摸上来的手,想掐却舍不得下手。

  他紧紧的抱住了我,继续说,“然後生几个孩子,等他们长大了就吃他们的喝他们的”

  “好啊”抬头看着他亮闪闪的眼睛,我轻声说道。

  “真的吗”他不敢相信似的看着我。

  “真的。”我看着他的眼睛,甜甜的笑着看他难得的失态模样。

  “不会反悔吗”

  “不会”

  “明天就走吗”

  “好”

  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觉就倚在他怀里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除了偶尔的虫鸣再无其他声响。我向身边靠去发现没有人,手摸过去褥子都是凉的。睡意一下子无影无踪,我睁开眼四处忘,才发现他衣着整齐的坐在床边。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目光好似盯着我,又好似没有焦距,越过我看着其他的东西。整张脸呆呆的没有一丝表情,全然不见往日的神采。就好像是魔障了一样。

  我吓得连忙起身过去晃了晃他,“青岩你怎麽了刚才做噩梦了吗”

  过了半天他才慢慢回过神,目光一点一点的从远处拉了回来。灯光下目光定定的看着我,让我无端的觉得有些害怕。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沙哑,神情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犀儿,你胳膊上的伤口,怎麽不见了

  “是不是我记错了,好像昨天受伤了。”拉过我的胳膊,他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原本应该是伤口的肌肤,将我的胳膊都弄疼了,“伤口原来就在这的,为什麽不见了”

  青岩,青岩

  “青岩,你怎麽了”我裹上被子起身上前,说道“我从小就是这样的啊”

  他看着我,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从多大开始”

  “我也不记得了,好像从记事起就”

  “别人知道吗皇帝陛下知道吗”还没等我说完,他又追问。

  “别人你问这个做什麽,难道怕我是什麽妖怪变的不成”我心中有些憋闷,伤口复原的快还有错啊。

  “犀儿,我是为了你好,你要相信我。”淫贼栖身上来,和衣坐进了凉透的被窝。他将我连同被子裹起来紧紧抱在怀里,“不管你是人是妖还是别的什麽我都不在乎,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

  “安全”我诧异道,伸出受伤的胳膊仔细看,“这个很危险吗”

  “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现在一切都是未知,多一个人知道你就少一分安全。”他又问道,“现在都有谁知道”

  如果不是他这麽问,我还真没注意到,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

  自幼丧母,我是被乳母孙嬷嬷带大的。她待我十分好,从来都不让我磕着碰着。记得小时候,约莫是五六岁,我被别的皇子欺负腿受了伤,因为伤的很重,父皇下旨宣御医来医治。其实第二天伤就全好了,嬷嬷还是让我继续裹着伤口不能下床。我很想出去扑蝴蝶,哭闹着要去御花园,嬷嬷怎麽都不让。她告诉我说,伤口好这麽快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然他们会更欺负我。

  还有就是在她被杖毙前几天,有一次她夜里抱着我哭,湿答答的泪水滴在脸上,把我吵醒了。她跟我说了很多话,因为睡得迷迷糊糊,我也记不得太多,可是印象里“伤口的事永远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皇宫里的人”这句话她说了好几遍。

  後来嬷嬷的去世让我很伤心,再大些对於那些话的记忆就越来越模糊了。只是巧合一般的,从之後我也没再受过什麽伤,安安稳稳的直到离开皇宫进入公主府。淫贼的提醒让我忽然觉得乳母的话另有隐情──而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被我忽视了。

  我将思绪从过去拉回来,说道,“父皇应该不知道,他太忙了,注意不到这些。我的乳母知道,但是她已经死了。还有师父们。”

  “没有别人吗”他似乎稍稍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

  “好像没有吧”

  “好像”

  “对啊,府里那麽多人,丫鬟啊太医啊,万一谁注意了我也不知道啊”

  “你可真是”淫贼长叹一口气,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的表情已经平静下来,但是即便隔着一层被子,我已然感受到了他胸口剧烈的跳动。

  过来好半天,他将我推正,以从没有过的严肃的表情跟我说,“犀儿,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我们的将来,你一定要把我接下来的话记清楚。”

  似乎是被他的话感染了,我觉得下面的对话应该很重要。挪了挪被子让自己坐的更直些,我说道,“你说。”

  他扯唇轻笑了一下──那笑容中夹杂着好多东西,却当真是笑了,“呆会我们两个离开这,去我的宅子里。我会先给你配好药,让你几日之内不受春药的影响。城门开了以後,我将你送回去,就离开一段时间。在这几日我要去证实一些事情,另外找一找医治你这个病的药材。不出意外的话,七日就够了。七日以後我在灵犀殿後面等你。也就是咱们昨天离开的地方,记住了吗”

  “青岩,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我是怎麽回事”心中乱乱的,对於未知的恐惧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说真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现在跟你说也说不好。我会想办法弄清楚,七日之後回来时,不管查不查得出来,我都会跟你说的。”

  “你一定会来的对不对”

  “会的,”他抱住我,轻轻的拍着,“放心吧,一切有我。你要照顾好自己。七天以後,五月十八,记住了吗”

  看着他担心的样子,我心中乱乱的却又有一丝欢喜,即为他刻意隐瞒的东西忧虑,又欢喜他的体贴。

  “记住啦,公子。”

  “你啊。”他点了点我的小鼻子,抱着我轻轻的摇着。如果不是抱的太紧了,我还真以为这件事就像他说的那麽简单。

  後来每当想起来当时的时,才觉得自己真是幼稚啊,经历的幼年的那些血腥恐怖的事我怎麽会忘记,涉及到皇室,涉及到秘密,这些又怎麽能够轻易了结。当整件事完完全全的摆在面前时,我才体会到,他当时紧紧抱着我时,心中是怎麽样的不安。

  可惜我知道的总是太晚。

  青岩,青岩。

  青岩,我们说好的

  与进城时一样,离开勾栏院那个房间时,天还没亮。暗夜中的帝都有一股艰涩肃杀的气息,因为突然宵禁,有大批的官兵在主街上巡逻,我们决定仍然从屋顶上回去。

  从那以後的很久一段时间,我总是想起当时的情景。青岩拉着我的手,奔跑於在黑森森的屋顶上方──为了尽快到达朱雀大街,我们跑得很快,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和脚踩瓦片的轻微声响,让人无端觉得压抑。我想说些什麽打破沈闷,但是话在嘴边转了转却又咽下去,似乎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方,任何话题都那麽不合时宜。提起力气奔跑、奔跑抑或只是,牵着彼此的双手追逐一瞬即逝的光阴。有那麽一刻,我甚至期待昨天那个书生在我们後边,也好过忽略了心中的忐忑不安。

  不过後来,当我千万次想到的当时的情景,总会不自觉的微笑起来。紧紧牵着的双手,心中装满期待的两个人,广阔的可以自由奔跑的天地。

  到达青岩宅邸的时候,天还没亮,他将我带进房间以後,就匆匆忙忙去配药了。躺在他的床上,我根本就睡不着,心中充满了对过去的疑问和对未来的期待,时而担心时而欢喜。干脆起身在房间转悠起来。

  这是一个极其散漫的房间。墙上挂着剑,剑边是一副狂草,上书“听风”两个大字。字下面是一张书案,书案左边放了几本书,有医治疑难杂症的医术,还有一些是侠客游志。这些书中有很多他的批注,诸如“此方虽妙却有伤脾之惑,待研判”,“当与先生徜徉於山海间,共浮一大白”等等,字体狂放却自有一股清傲,当真是字如其人。

  手指轻抚过这些书籍,我注意到了桌子中间的一块青玉镇纸。与我之前所见到的不同,这镇纸似乎未经雕琢,除了下边稍稍平整一些,其余几面就同小溪边那些鹅卵石没什麽不一样,但却因为这不加修饰的直白,平添了几分意想不到的生趣。好像是经常使用,镇纸的四面都很光滑,触手温润,是块好玉。

  手中摩挲着这温软又坚硬的玉,我忽然想到一个词,君子如玉。眼前又浮现出他笑时的样子,不由得抿嘴笑起来。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说,世界上有那麽一个人,他特别特别好。而恰巧,他爱你。

  镇纸下面的草纸上以行书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字,我拿起来看,都是一些药材,记录着某次使用几钱几分效果如何。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矛盾,如此随意的认真,如此认真着随意。

  “在看什麽呢,笑得这麽开心”一双大手从身後环住我,带着一股药香味。

  “看你写的东西呢,”我转过身倚在青岩怀里,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他腰,“七日以後不管有没有找到药材,也不管有没有弄清楚什麽事,你都要来好不好”

  “好。”

  “你一定会来的对不对”

  “会的,傻丫头。”

  “其实不用的,我什麽都不想知道,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真是个孩子呢,”他一下一下揉着我的头发,轻笑的声音从胸膛一直传到我的耳边,“闭着眼睛就看不见,捂上耳朵就听不见,这样可是不行的啊。”

  我的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进了他的衣裳,“可是怎麽办,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不要哭,”他长叹一口气,随後以手轻轻拍着我,“我一定会来的。要开心的等我回来啊。”

  “一定要记好时间。”

  “七日之後,五月十八。”

  “不能骗我”

  “绝对不骗你。”

  “那我们拉钩”我扬起头,挤出一张难看的笑脸,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骗人的是小狗。”

  他笑着将小指绕上我的拉了勾,然後将我抱在了怀里,微笑着说“对,骗人是小狗。”

  七日之後,不见不散

  初夏的清晨,森林里颇有些凉意,阳光穿过薄薄的雾霭照在身上,湿答答的没有一丝温热的感觉。头顶上间或一两声鸟鸣更显出四周的空旷。我和青岩一前一後坐在马背上,沿着来路返回灵犀殿。

  明明来时那麽开心,明明昨天还约好一起离开,可是醒来以後,一切都变了。我们即将要分开,虽然七天後即将见面,可是心中还是闷闷的,有种不祥的预感。师父说世事总是难随人意,现在的我只有祈求上天,一定要青岩平安回来。

  来的路上颇费了些周折,官兵盘查的很严,好在我们看到了来时的黑脸守城将士,被放了行。所以在山坡上看到灵犀宫被重兵把手的时候,我没有太多惊讶。父皇应该知道我私自出宫的事了。

  大黑马不安的喷着气,我们下了马。官兵太多,青岩没办法送我到门口,两个人相顾无言。我鼻子有些酸,怕自己没出息的哭,转过身看着灵犀殿的方向。如果可以,我愿此时此刻就放下一切跟他离开,可是不行。我还有父皇,还有师父们,如果我就这麽不见了,他们肯定会很伤心。所以现在,趁着他离开的这些日子,我也要将这些事安排好。

  青岩从身後将我抱住,吻了吻我的脸颊,他说,“犀儿,你这些天要好好想清楚,是不是要跟我一起走,毕竟浪迹天涯不比做公主舒服,我不想你以後後悔。”

  “我不需要,”我看着犹如展翼巨兽一般的宫殿,心中从没有过的清明,“我顺着他们的意思长到这麽大,从未有这几天那麽开心过,我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一直呆在这里,跟笼中的鸟又有什麽分别。”

  身後的人低头用脸摩挲着我的,不再说话,过了一会他轻轻的放开了我。说道,“不要回头。”

  离开的脚步声很轻,却一声一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面前的灵犀殿渐渐模糊,变成了扭曲的一颗泪,从眼角冰凉的流出。

  我轻声说,“七日之後,不见不散。”

  脚像有万斤重,无法迈开步子,因为每走一步,都会离他越来越远。深呼吸,我告诉自己,“洛灵犀,你要长大了,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要勇敢起来。”

  一步,两步,擦掉脸上的泪水,三步,四步,做回公主的样子。我边走边思索要怎样跟父皇解释,还有怎麽准备七日後的离开。心口终於揪的没那麽紧了,原来长大就是这个样子。我有了要去的将来,也就有了必须承担的责任。

  因为是从殿後方过来的,绕到灵犀殿的正门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当我从殿後一转弯就看见不远处那个身着铠甲、风尘仆仆的男人时,一下子愣住了。他似乎也看到了我的到来,一双凤目眯了眯,随即从嘴角勾起了一丝笑。他转身踏步向我走了,笑道,“小妹,你也太顽皮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渐渐走进的男人,“三哥你回来啦”

  “是啊,我回来了。”

  心中的阴霾稍稍散去,三哥终於从边疆回来了。

  大步走来的男人将我一下子抱起来,像儿时那样转了好几圈。

  “小丫头,几年不见,想不想三哥”

  “想,可想了,三哥走了以後,就没人跟我玩了。”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隔着冰凉的盔甲传来,“都这麽大了,还这麽贪玩啊。你看你,竟然穿着男装到处跑”

  “三哥你笑话我”我看着自己穿的衣服,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想捶他,却被盔甲震得生疼。龇牙咧嘴的又把他逗笑了。

  “唉,三哥,你放下我啊”这老男人还抱着我,冰凉的盔甲硌的我生疼。“哈哈哈,看我这记性,我们小妹已经长大。”

  “三哥”终於被放下了,我站在他面前,拉着他的袖子说道,“人家本来就不是小孩子啦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他愣了愣,随即笑起来,那笑容可真好看,“好啊,那就不走了。”

  凤飞翔兮,四海求凰

  我听到这话开心的笑起来,可是一想到七天以後我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再也见不到三哥还有父皇、师父,心中有些难过。

  “傻丫头,怎麽掉泪了。”大手帮我擦了擦眼泪,粗糙的皮肤硌的我生疼。拉过他的手,我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儿时兄弟姐妹们都不喜欢我,唯有三哥一个人对我好,那时候他经常抱着我玩,双手是什麽样子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双修长丰润的手,比我任何一位兄弟姐妹的都好看,除了食指写字磨出的薄茧,再无一丝瑕疵。可是现在,这双大手的手掌上都是厚茧,又干又硬,手背上还有鼓鼓的疤痕,这些年他吃了多少苦啊

  “三哥,疼不疼啊”我摸着他手背上一条疤痕,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了上面。

  “傻丫头,早就不疼了”三哥用手指帮我擦了擦泪,“快擦干泪,脸跟花猫似的,我们先回府洗洗脸再说吧。”

  “嗯,三哥你别走那麽快啊,等等我。”

  一晃七八年未见,我有许多问题,一路上拉着三哥的袖子问东问西,很快就走到了府门前。轿夫早已准备好,我不想上轿,被三哥板着脸教训了,才乖乖坐上去。

  三哥就跟在我的轿子旁进了府,我一路掀着帘子跟他聊天非常开心,但是模模糊糊的,总觉得有什麽不对劲。到了府内,我让三哥坐在书房,自己跑去换了身衣服。一直服侍我的丫头碧儿看到我回来很是开心,但是今天总是犯错,一会儿系错衣带一会扯到头发,还没等我说话就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告饶,让我莫名其妙。

  出来的时候三哥也换了一身常服,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显得玉树临风。我连忙做出了色狼的表情,上前以手指抵住他的下巴,奸笑到,“哪来的美人,来,给本公主笑一个”

  “你呀,顽皮”三哥拉住了我的手,说道,“我在边镇就听说灵犀公主是天下第一美人,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三哥,你取笑我啊”我看着他叹气道,“我怎麽觉得你比我好看啊。”

  “呵呵,你这丫头。”男人的大手拍拍我的头,起身去看墙上的字画。

  坐在书桌边,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桌子上的狼毫笔,突然想到师父曾有一次用它来玩弄我,於是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尴尬,连忙将它丢到了一边。

  “听说你拜御宗的左右护法为师了。”

  “啊,对啊”像是忽然被人拆穿心事一样,我脸一下子红了,喏喏的回答着。

  “他们的武功都不错,改天有机会切磋一下”

  “好啊,”我心中一惊,“三哥认识师父们”

  “对”,他起身拿起墙上挂的一把玉箫,说道,“当年我去武陵山学艺,也曾跟他们一起切磋过。”看着他摆弄玉箫,眼见是要吹,吓得我赶紧抢过来挂到了墙上。

  “怎麽了这箫当宝贝似的”

  “哪有啊,”我心虚的说,“就是就是想听你弹琴啊。”

  我吩咐下人将琴和香炉放在花园的亭子里,自己也跟着三哥缓步来到花园。五月的午後有些微热,但是花园的中的湖水清澈透亮,层层绿树掩映下的小亭别有一番清凉。亭子外面的童子静静烹茶,淡淡的茶香味随着清风嫋嫋传来。

  三哥盘腿坐琴桌旁的软塌上,手指轻抚,清脆的琴音如同雨滴叮叮咚咚的迸落出来。一手划过,他坐直身体,神态闲适高雅,凤目含笑,雍容风姿可谓天下无双。

  修长的手灵巧的在琴上拨弄,薄唇轻启吟到:“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那声音如同浮冰碎玉,高雅堂皇,真真的秒不可言。可他吟完这两句却只弹古琴不再开口,我被天籁般的琴音感染,随之开口唱道“凤飞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三哥琴音一转,从温柔缱倦逐渐转为激昂,随後开口一起与我唱到,“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两人的最後一句交叠在一起,一雄壮一柔婉却在琴音之下无比谐调,我心中浮现出青岩的样子,不由得微笑起来。悠扬的琴音几经盘桓,最後在高昂的尾音中结束。连那烹茶的童子都听的痴了,呆愣了半天才将茶水端了上来。

  “笑什麽”三哥将琴放到一边,手拿白瓷杯闲适的吹着茶叶,然後轻抿了一小口。

  “没想什麽啊,对了三哥,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娶亲啦我听说有很多才貌俱佳的名媛佳人属意於你,要不要妹妹帮你参详参详”

  三哥手微微一抖,但立刻回复了闲适的样子。他凤目微抬瞟了我一眼,随後将茶杯放到了桌上。“怎麽,妹妹是想嫁人了吗为何想起给三哥找女人”

  “哪有”我心中暗暗叹道,过几天我就真跟淫贼走了,嘴上却撒娇,“哥哥一首凤求凰弹得这麽感人至深,是不是有锺意的人了”

  “对啊。”三哥一手扶着我走下小亭的台阶,随後我们便一前一後在园中曲折的小路上闲适散起步来。因此我并没有看到,那被三哥放在桌上的白瓷杯,忽然就碎裂成两半。

  三哥,我喝多了

  “是哪家千金,我认不认识”

  “她自己都不知道,我才不告诉你。”三哥笑着回头,招我去看一只碧蓝色的金尾凤蝶。

  “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这蝴蝶,三哥给你捉要不要。”我看着那蝴蝶在一丛丛蔷薇花上翩翩起舞,说不出的美丽自在,於是开口说道,“算了吧,它”话音未落,蝴蝶便被大手举到了眼前。

  “哎,你的手真快啊三哥,”我看着那蝴蝶拼命的挣紮,说,“还是放了吧,我已经不是小孩啦,不捉蝴蝶玩了”心中却可怜它被捉住以後就没有了自由,再不能这样在花丛中飞。

  谁知话刚出口,蝴蝶就被扔到了地上,美丽的翅膀早已没有动静,它死了。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在想什麽呢小丫头,还不过来。”前面的三哥向我招手,笑容比满园怒放的蔷薇还美好,但是看着他,我却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从修罗场一样的边疆回来的人,是不是心肠都会变硬

  眼前的男人满身沐浴在初夏的阳光里,伸出双手也被照的闪闪发光,如同神祗一般的优雅从容。不会的,他是心底最善良的三哥啊,我怎麽能够这麽想呢。甩甩头让自己忘掉刚才的一幕,我奔跑着来到了三哥的身边。

  跟三哥一起说笑,一天的时光过的很快,眼看着就到傍晚了。我多年没看见三哥,也很少跟家人在一起说话,撒娇让他留下来用晚饭。

  “你不留我,我也要舔着脸留下来呢。”三哥笑着说道,“我的人马驻紮在五里外的大北营,没有父皇的御旨不能进京,府邸却在百里外的横城郡。”

  “那你怎麽办”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啊,只能在外露宿了。”

  “啊露宿啊”现在虽然是初夏,但是夜露很重的,我想着三哥在外吃苦,回京城还没有地方住。真的好可怜。想到这里,我忽然灵机一动,“要不然,三哥从我这住一段时间好啦。这样就很方便了,也不用露宿。”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额,难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怎麽觉得三哥就等着我这麽说似的。

  吩咐下人把三皇兄的东西安排在客房,我们决定到花园的小亭子里用餐。

  现下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宫女拎着灯笼和食盒浩浩荡荡的跟着我们来到了花园。亭子外罩上一层防蚊的薄纱,风吹过去飘飘荡荡的,在几只灯笼的映照下更显得朦胧似仙境。傍晚的夜风很暖,蔷薇的味道迎面吹过来,醺得人都快醉了。

  下人将酒菜摆在石桌上就被三哥遣走了。“在大漠呆的时间久了,不习惯被这麽伺候了。”三哥将菜夹到我的瓷碟里,说道,“这麽多年没见,犀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对啊,这都七年啦,你走的时候我才不到九岁。”

  “犀儿喝过酒吗”三哥倒了一杯酒,清冽的酒香顿时扑鼻而来。他举杯闻了闻,随後笑着看我,“不过这酒有些後劲,你这小丫头还是别喝了。”

  “小看我啊”我接过那杯酒仰头喝下,只觉得这酒甘香醇厚,还有一股桂花的香味。竞一点也不辣。“真好喝,这是什麽酒啊,三哥”

  “这是南方万俟家的家传美酒果儿酿,他们做边境生意,知我喜欢每年都会顺路送到我那。别看这酒味道甜,喝多了可是会醉的。”

  “会吗”我笑嘻嘻的给三哥夹菜,拍着胸脯夸自己酒量好。自小亲近的人就不多,三哥的到来让我很是开心,此外心中挂念青岩却无法说出口,三五杯美酒入口让我渐渐的轻飘飘,好像有无数开心的事,除了傻笑就什麽都不记得了。三哥的笑容在灯光印照下恍恍惚惚,我指着他惊叫,“三哥,你的头怎麽一直在晃,还有三个”然後就什麽都不记得了。

  後来我就看到了青岩,他在我面前邪魅的笑着,伸手让我去他怀中。我喝的太多无法起身,他就来我的身边,抱着我到了那个温泉池子里。

  青岩,还是三哥

  我被浸泡在池子中,浑身酥麻荡漾,不自觉的发出了阵阵呻吟,随後就像水中滑去。青岩脱掉衣服露出强壮的身躯,他将我捞起来抱在怀里,在胸腹处狠狠的揉,我嗔他太用力,却被狠狠的吻住,大舌在口中淫靡的辗转反侧,勾的我不住的呻吟。

  他听闻吻得更加用力,都快把我憋坏了。我软塌塌的推不动他,撒娇似的哭了起来。他看我哭了连忙放了我的小嘴,转而以红唇咬吻着脖子,胸口,最後是小腹和下身。那地方被他含在嘴里又甜又吸又咬,折磨的我死去活来,我抓住他的头发仰头呻吟,将学来的那些淫词浪语都说了出来。

  他先是一愣,耳後将我捞起来放到了软塌上,毫不怜惜的狠狠抽插起来。我哭喊起来,怕打着他想要逃离,又被捉回来翻过身,从从面大力的插。我哭叫着扭动,却逃脱不了大手的钳制。我手扶着那只大手求饶,却发现手上有一道鼓鼓的疤痕,我转身,身後正在大力抽插的男人不是三哥还会有谁

  “啊”

  我惊叫着坐起来,才发现原来是个梦。

  头闷闷的疼,四处望望,还好是在我的闺房。起身要去拿桌子上的水,丝被从细滑的肌肤上滑落,露出了赤裸的身体。昨晚竟然连亵衣都没穿头一阵针紮似的疼,我用力的回想昨夜都做过什麽,却想不到任何的内容。

  下床的时候浑身酸痛,我哎哟一身歪倒在地,丝背被扯落下来,恰巧盖在了身上。

  “怎麽了”房门呼的一下被推开,我见是大哥进来,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尖叫。

  他赶忙背过身去,说道,“你这丫头,喝了几杯就醉倒了,一觉睡到午後,刚刚我还以为你出了什麽事呢”

  “啊,午後了”我裹紧绸被爬上床,期间还疼的呻吟了一声。

  “怎麽了,头疼吗”大哥听我盖好了被子,转过身来。“下次不要喝了,看你昨天跟醉猫似的。”

  “真的啊”我吐了吐舌头,问道,“我什麽都不记得了,大哥,你看到碧儿这丫头了吗竟也学的这麽懒,不伺候我起床。”其实我是想问问她昨天的衣服是谁脱的。

  “还敢说,”大哥笑道,“你昨天吐了自己一身,又吐了碧儿一身,我看她着实不容易,就让她下去休息了。”

  “那我的衣服”

  “自然是我脱的。”

  “啊你你你”

  “嗤,”三哥轻笑,像是听到什麽笑话一样,“这你都信啊,你这个公主府难道只有碧儿一个丫鬟不成”

  说话间几个丫鬟捧着衣物和洗漱用具浩浩荡荡的进了屋里,我请大哥先去偏厅休息,在丫鬟的伺候下穿衣打扮。

  收拾好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我再一次感叹自己酒後失德,不过想到还有六天就见到青岩了,心想这样过去也不错,醉几次他就可以来找我了。

  头很痛,浑身也酸疼的厉害,我招丫鬟进来帮我揉一揉,三哥却先进来了。

  “怎麽了”

  “三哥我头疼,腰疼,哪都疼”

  “是吗”他自责的看着我,说道,“早知道就不给你酒喝了。”

  “哪有啊,酒好喝的很,我明天还要喝。”

  “你啊,小馋猫,”三哥点了点我的鼻子,随後绕到我的身後,双手揉着太阳穴,说道,“哪里疼,是这吗”

  “嗯,是这,唔真舒服”

  “呵呵,你这丫头。”

  我抬头仰望着三哥的下巴,面带崇拜,“三哥技术不错啊,跟谁学的。”

  他低下头笑着看我,说道,“在外面打仗常年腰酸腿疼,久病成良医了。”

  “那我也学学,等以後三哥喝醉了,也帮你揉揉。”

  “你啊,就会说好听的,”他的手又来到我的肩膀上,在两侧恰到好处的揉捏着,让我全身都舒展开了。他让我翻身趴在偏厅的小塌上,从背後推拿着身体,我闭着眼享受这无比专业的按摩,舒服的直想叫。大手从肩膀轻按到腰,又从腰按压到双腿,浑身的伤痛渐渐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舒适懒散。我轻轻的哼着,完全忘了帮我按摩的是三哥。

  “舒服吗”低沈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有男人的气息吹到敏感的耳後。我敏感的一抖,那里竟然湿了。一股酥麻沿着湿透的地方向全身酥麻的蔓延开,我连忙爬起来,却因为过度的酥麻瘫倒在了塌上。

  “怎麽了”三哥以手将我扶起来,关切的问,“哪里不舒服”

  我想到昨天清晨吃的解药,现在算起来都一天多了,难怪药效已经过了。今天起的太晚,竟然连吃药这麽重要的事都忘记了,这粗心大意实在是太危险了。

  三哥,是帮我还是折磨我

  “发烧了吗”粗糙的大手摸到我的头顶,带来一丝清凉。男性的气息让体内的欲望大力的沸腾起来,我恼怒自己这身体,竟连对着三哥都会起反应。而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有口难言。

  “三哥,我有些困了。”我看着他的脸,竟一下子想到昨夜梦里看到的,他抽插我时那邪魅的样子。心中一紧,小穴紧密的收缩起来。那淫水竟然又流出了一波,将塌子都打湿了。身体已经无力得酥软了,我不知道该怎麽办,双手紧捏着一只袖口来回的搓。

  “还能走吗”

  “啊”

  “你看你,”三哥一把抱起我,迈步向闺房走去,“脸这麽红,我看都有些发烧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无力的任他抱着,祈祷下身的蜜液自己不要再向外流了,可是那蜜汁却像打开机关一样,不停的向外流动。每次摩擦到三哥的身体,心中就不自觉的一荡,我咬唇不让自己呻吟出来,祈祷他赶紧将我送回屋里。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一种夹杂着龙涎香的男人味,因为在沙场的磨砺有一种冷硬的气息,这些若有似无的气味不停撩拨着我身体中的欲望,让我忍不住贪婪的大口呼吸。

  “快一些,快一些”我心中暗暗的叫,却看三哥仍然不紧不慢的,简直是要我的小命。无法开口,害怕一张开嘴,冒出来的就是淫荡的呻吟。

  我几乎听到了,蜜液透过裤子,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上的声音。不知道是蜜液的味道还是身体的味道,抑或是春药的味道,我敏感的察觉到了自己身上散发出了一股特殊的味道,这味道与三哥身上互相纠缠,让我愈发的无法自持。看着三哥的脸,他却似乎什麽都没感觉到,仍是一派高雅的将我稳稳抱着,小心的放到了床上。

  “乖,好好休息。”他的手指拂过我脸,将被汗黏住的一缕长发拂到耳後,粗糙的手指摩擦到了敏感的耳朵,让我心神一荡。心中暗暗叫苦,三哥,你是来照顾我的,还是来折磨我的啊

  “犀儿,怎麽不说话”他大手摸到了我的头,成功的让我呻吟出声了。

  “唔”

  “难受吗脸怎麽这麽红”

  我的颤抖几乎无法抑制了,直想让他赶紧出去,好拿出药来吃。“三哥我有点困了,嗯,你先出去吧。”

  “不用宣太医来看看吗”

  “不用没事”身体的灼热让我觉得气闷,眼中湿湿的像盛着两汪水,什麽都看不清楚,嘴唇有些干了,下意识的伸舌头舔了舔嘴唇,却突然觉得这个动作有些暧昧──我是怎麽了面对亲哥哥有这麽敏感的想法,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的梦

  “好,那我先出去了。”大哥的话拉回了我的思绪,他看着我的脸确定没有什麽问题,终於打算离开了。临走时他替我将被子盖好,手背扫过我的下巴,成功的让我抖抖索索的接近抓狂的边缘。

  三哥没有什麽表情的起了身,边抻了抻袖子边向门口走去,高大的身影走的四平八稳一派高贵从容。所以我怀疑,刚才我误以为会留一大片在那袖子上的湿印,其实只是幻觉而已。

  门声一响我就立刻滑下了床,颤巍巍的找到柜子里的药,就着茶水喝了下去。回到床上躺了一会,身体渐渐的没那麽热了,我终於放松下来,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世界光怪陆离,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黑暗中哭喊的人群,突然出现的陌生的面孔,流着血泪的眼睛,横七竖八的屍体,有趴在地上面目模糊的人伸出双手对我哭喊,“救命啊,饶了我吧”我想去扶起他,可是一步也迈不动,嗓子里像堵着什麽东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海中有一些东西呼之欲出,但是我想到精疲力尽也想不出是什麽,像被人用一层布盖住了,明明就在眼前,就是掀不起来。仅有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个梦,醒来就好了。

  神志渐渐清明,我呻吟了一声,睁开双眼。

  窗户啪的一声响,吓了我一跳。值夜的宫女打着哈欠起身关了窗户,我听见沙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原来是下雨了。天还是黑的,屋子里只有几只壁灯昏暗的照着。许是因为昨天睡的太多了,现在一点都不困。刚才的梦历历在目,心中有些不详的感觉。眼睁睁的看着床顶上层层叠叠的幔帐,我竭力搜寻着这些天的异常之处。

  黑暗中一件又一件事情浮出脑海,像被星星之火照亮的阴凉角落。心中越来越凉,我捂住了嘴,让自己不要叫出来。如果是我想的那样,这一切就太恐怖了。

  三哥,你到底有什麽企图

  第二天,我像往常那样起床。

  宫女捧着洗漱用具鱼贯走进来,服侍我洗脸梳头。

  “嘶,怎麽这麽不小心”梳头的宫女吓得跪在地上,偌大的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碧儿呢,让她来给我梳头。”负责梳头的宫女连忙磕头称是,起身出了房间。

  我起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其他人,目光一厉,将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歇斯底里的叫道,“滚,你们的都滚出去一大早就让人心烦”

  那些人吓得赶忙起身退出屋子,将房门关好。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坐下看了看地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好了,这就是我要的结果。

  不一会,门轻轻被推开,碧儿进来了。

  我坐在妆台前面的镜子边,只看着她不说话。她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躲闪着我的目光,跪在地上将扫落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捡起来。从没有跟她们发过脾气,这并不说明我不会,身处在皇室,对於怎麽给予别人压力这一点,我了解的非常清楚。

  我在等她说话。

  她的动作逐渐的缓慢,直到停滞,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带着恐惧,嘴角颤抖着,满脸都是泪水。

  “公主”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麽事”

  “府里的其他人,都去了哪里”

  她开了开口,却没有出声,只是的看了看门外。我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来,给我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