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番外7 情浓_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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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番外7 情浓

  何笙笑容一收,本想着逗他玩,哪知这么快就被他识破,她松了手,小孩子气嘟囔句没意思。

  **深闷笑出来,怕她不开心,立刻握住她手往自己脸上遮,"有意思,你捂住,我重新猜。"

  她哭笑不得,"多大的人了,谁***。"

  何笙推搡他坐下,将带来的汤羹青菜摆在他手旁,满脸邀功期待,"先尝尝,我手艺怎样了,有没有精进,不许说谎哄我啊。"

  食物还是温热的,他每样吃了两口,味道和从前一样,偏淡,清香,油不多,择出了葱姜蒜,她仍是记得他嗜好。

  他忽而想起,多年前他某次出差归来,她神秘兮兮说要送他一个礼物,他只当她玩笑胡闹,又实在疲惫,懒得应付,随口冷淡嗯了声。

  她欢天喜地,拉着他手走到餐厅,打开罩着的盆碗,便是这样几道菜,颜色不及现在鲜亮美观,可味道很好,她托腮看他吃得香,眉飞色舞,"我学了一周呢,做烂了几百次,喏。"

  她撸起袖子,手臂上琳琅斑驳的水泡,烫伤,他顿时沉了脸色,"谁让你学,保姆也能做,自己什么水准还不清楚,弄了这一身伤。"

  她委屈巴巴说保姆和我的心意能一样吗,你怎么还骂我。

  她不敢和他吵,闷头生气,转身跑上楼趴在床头,一连好久都不起来。

  **深将那些菜仓促吃掉,进屋发现她一动不动,他以为她还委屈,兴许哭了,柔声哄了几句,何笙根本不搭理,他这才将她翻过来,她微张着口,一丝晶莹的口水从嘴角流出,还在打鼾。

  他愣了愣,满是无奈,原来睡着了,枉费他八百年不说一些好听的,她还没听见。

  她倒是有趣,脾气来得快,消得更快。

  他将她星星点点的伤口露出,用针尖挑开水泡,再涂抹药膏,期间生怕弄疼了她,时不时吹一口凉气,无比怜惜。当年沈姿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生下周恪身子垮得不行,他照顾她卧床不起那几日,都没有这样温柔细致过,何笙感到皮肤火辣辣的疼,梦中蹙眉,手往回缩,他随着她动,还要按住她,一颗颗挑破泡,虽说长在她身上,可疼在他心里,他那时便知道,他**深这辈子,静如止水,毫无把柄的时代,彻底终止了。

  对于他而言,风月里栽了跟头,无疑是腰间别了一根软肋,暴露在众目睽睽下,任歹人拿捏,官场之路只会更加荆棘难走。

  官员爱上情妇,本身就是死路一条,是自己在葬送自己。

  "怎样?"

  何笙凑到跟前,盯着他吞咽的喉咙,"味道更好,还是更差了?"

  **深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你自己尝。"

  他语气听不出什么,她有些慌,可入口觉得真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她眉眼弯弯,"呀,谁的一双巧手,烧出这样销魂的饭菜,真是秀外慧中。"

  他戳了戳她额头,哭笑不得,"大言不惭。"

  她收拾着那些堆积的文件,和烟灰缸里的烟蒂,桌角的喷在,腾不开手,他吃一口,便喂她一勺,他喂的速度供不上她吃,自己索性不吃了,专心给她,她吃相一向不好看,在酒席上会收敛些,私下就像一只猪崽儿,吞咽着吃,他喂得差不多,才发觉她唇瓣蒙上一层油花儿,将原本的口红染得更重。

  他抽了一张纸擦去浮油,手指抚摸她的唇,浓艳的朱红氲开,变得浅淡几分,他十分满意的望了望说,"这样最好。"

  他没有立刻离开她,而是缓慢向上移动,最终停在眉心间的位置。

  "我记得从前,会给你点朱砂。"

  她曾经看过他书房里一本古书,上面讲美人都有痣,眉心间一定是红痣,她来了兴致,晚上缠着他不肯睡,让他为自己点一颗,她要瞧瞧什么样子。

  **深捱不住她撒娇,为她点了小小的一粒,圆润剔透,嫣红夺目,多了一颗朱砂的何笙,美得更是浑然天成,韵味逼人,他在灯火下恍恍惚惚,如同受了蛊惑,将她挽起的长发散落,那一刻衣衫半褪,姿容纯情,他真是爱极了她。

  此后他为她点过许多次,偶尔做爱前也要点上,看着她那般姹紫嫣红,**娇喘,比天下最烈的**还猛。

  "还要吗?"

  她点头,放好笔筒,将桌上收拾得洁净如新,打开包取出腮红和眉笔,"除了你,谁点的也不合我心意。"

  **深知道她嘴巴毒,最会哄人,也最会挖苦人,他半信半疑,手指敲着桌角问,"他也不合吗。"

  她扯着他衣袖上有些松了的琥珀扣子,"哪是合不合,他根本点不好。他这样的土匪头子,怎么玩儿得会这些。"

  她虽是埋怨乔苍,可藏不住眼底的娇纵与情意,闺房内除了床上,其余情趣他全然不会,算是笨拙了,可笨拙又如何,窃取她的心,灵巧又干脆,毫不手软,一击即中。

  反而是合她心意的**深,在半路丢了她。

  他拿起眉笔,尖端蘸了红色的胭脂朱砂,吹去周边的浮灰,只剩那惊艳的一点,落在她眉间,他反复尝试了几次,总是偏颇一厘两厘,或是太重,或是太浅,或是不够圆润,棱角突兀,他有些懊恼,"这么多年过去,手法生疏了。"

  她握着他有些发颤的手腕,笑说没事,怎样点都好看。

  他终是最后这一下,点了一颗完美无瑕的美人痣。

  散碎的细发遮在额头,隐隐露出,这不是百花盛开的季节,否则满园的娇艳,都不及她眉心一点红。

  他拉开抽屉,本想找一支镜子,却无意扯出一张画,画是水墨丹青,手法优美苍劲,极其流畅随意,他闲着无事可做,幻想着她在树下摘花时勾勒出,眉目唇鼻,发丝耳环,一定是烙印在他脑海中,甚至是狠狠刻下,画出的神韵格外逼真,墨迹干透,边角泛黄,视若珍宝也架不住光阴打磨,至少有四五年的时间了。

  她摸了摸画上的面容,细致到她上扬的眼尾都如出一辙,她只知道常秉尧毛笔字好,乔苍围棋一绝,**深枪法精准,他会画画,她从前并不清楚。

  "原来周部长还藏着一手画工呢。"

  他哪有什么画工,刚失去何笙那一年半载,他过得麻木而刺痛,她就像一个魔咒,一个梦魇,在他的世界里来来回回,时常拿一把刀子,**他心上。

  那些漫漫长夜,到底有多难熬,只有他熬过才知道。

  她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四下打量,"我也想画。"

  她什么水平,**深很了解,他笑着叠好那一幅,塞回抽屉中,"你画什么。"

  她见他瞧不起自己,梗着脖子说,我画你呀。

  人比景物好画,画出个脸蛋儿就区分开了。

  他听完哦了一声,"这样自信,是不是我小瞧你了。"

  她说那是自然,我的本事没露出来的多了。

  何笙走到窗前,一方红木桌上,正好是他打发时光的笔墨,黄白色的宣纸铺在上面,经外面阳光洒落,暖融融的。

  "你就摆个随意点的姿势,记得笑一笑,上挑的唇角比平整的好画。"

  他有趣又好笑,事情还不少,不知道她那两把刷子的,还真以为她能画出什么来。

  何笙拣起一块徽墨,在盘子内飞快研磨,**深拿镇纸压住两角,正要坐下摆姿势,忽然瞧见一滴墨汁飞溅出来,坠落在她鼻梁,她觉得痒,以为是发丝拂过,随手一拨,墨汁散开,形成一道长长的黑痕,横跨过鼻梁,终止在两只眼睛下端。

  风穿梭过窗子,墨迹瞬间便干了,那痕迹涩得她不舒服,继续用力抹,他无奈按住她的手,"别再乱动。"

  她一下子不敢动了。

  他迅速靠近她的脸,她几乎抬头就可以嗅到他呼出的气息,茶与烟交缠,和一丝沐浴后浓郁的***芬芳。

  一晃这么多年,连她都戒了***的东西,他却还在用。

  人对物长情,无非是睹物思人。

  她心口酸涩,鼻梁四周被他温柔涂抹,酥酥麻麻的痒,丝丝缕缕的热,他大拇指上茧子更厚了,从前调情时,她喜欢他这样抚摸,可现在只觉得他一年年沧桑,一岁岁风霜。

  何笙视线平行是他的咽喉,他下巴的胡茬层层叠叠,眼眸荡漾着春水。

  **深比她心口还要苦涩。

  她光滑的肌肤,生出一丝丝岁月的痕迹,浅浅的纹路,不仔细触摸察觉不到,但不意味着它不存在,他遗憾自己无法朝夕陪伴,看她从双十年华,到三十岁,四十岁,甚至满头白发。

  他时常做着一个梦。

  他多希望这梦醒来,竟然是真的。

  她拿着锄头,在桂树下铲土,让他提一桶水来,等下一季花开,她为他跳舞,跳她十九岁时,迷惑住他的那支舞。

  她站在灶台前,蒸一碗蛋羹,他从背后拥着她,轻轻吻她耳朵,她闹着还没熟呢,让他赶紧出去,可还是一个劲儿往他怀里缩,问他香不香。

  她坐在藤椅上,托着他的头,为他挖耳朵,他头顶是温暖的阳光,是洁白的云朵,是微风不燥的午后,和她半张胆颤心惊的脸,生怕弄痛他,变成聋子,她哭与笑,吵与叫,都再也听不清。

  他倘若寿命不长,也甘愿再减五年,就算抱着她清晨醒来,黄昏睡去的时间只剩下一年,半年。也胜过他这样独自存活,百年孤寂。

  他此时不知多感激何笙,他好歹有了一个盼头,他能隔一两月见她一面,哪怕不可亲近,她说着笑着闹着,他也愿意时间永久定格在这一秒。

  何笙僵直身子,等他擦干净脸庞,撩起她长发,别到耳后,指腹似有若无掠过她眉尾,"刚才像极了小黑猫。"

  她问现在呢。

  他打量说像小白狐了。

  "怎么都是动物啊,就不像人吗?"

  他含笑不语。

  她将他按在椅子上,拿起笔开始画,她念叨着你要裱起来,挂在最醒目的地方。隔一会儿又改口还是埋在地窖里,等一百年后算古董了,出土还能卖个好价钱。

  他被她逗笑,笑了好一阵,笑得眼睛里溢满光彩,他都不知自己多久没有这样开心过,这样快乐过,他手握拳抵住额头,懒洋洋问,"画了多少。"

  她说画额头呢。

  姓乔的大醋坛子风风火火往这边赶时,何笙正叮嘱**深不要动,画得万一丑了,她可不负责。他问还能丑到哪里去。她咯咯笑着,"丑到不忍直视。"

  他果然不再动,声音里的笑意更浓,"你就是画好了,能看吗。"

  何笙没好气蘸了一点墨汁,朝他甩出去,"你长什么样,我就画什么样,嫌我画工烂,那你别让我画。"

  她这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大,都容不得别人说一句,**深眼睁睁看她在纸上**凤舞,潇洒勾勒,宣纸沙沙作响,她呀了一声,有些变脸色,他好笑问怎么了。

  她急忙去盖,生怕他看,又琢磨了会儿,觉得还不赖,洋洋得意说,"等我大功告成,让你五体投地。"

  忽然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一阵风卷起刮过,**深的秘书慌慌张张走入,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现形,又像是屁股后着火,难得如此惊乱失态,他看了眼门口作示意,"周部长,我实在拦不住。"

  何笙疑惑抬眸,乔苍从回廊外稳步闯了进来,他独身一人,穿着她中午离开时,那件浅蓝色刺绣衬衣,阳光一照英俊极了,她打趣说他显年轻,他还有点恼。

  他身上煞气腾腾,倒是下意识克制着,不过当他看到何笙为**深作画,笑容明媚,眉眼如此专注,脸上那丝为面子强撑的笑意荡然无存。

  这小妖精,她还没给自己画过,倒出来画别人了。

  **深端正姿势,转过椅子,面朝他站起身,"乔总,许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乔苍象征性握了握他伸来的手,两人一同放开,"周部长也没有变。"

  他没有邀请他坐下,只是淡淡问,"过来一起用餐?"

  乔苍瞥了一眼推到旁的残羹冷炙,胃口倒不错,心里的醋劲儿更大了,在家里都不见她吃得这样多。

  "用餐不必,家里吃过,何况我清楚,周部长并不是真心邀请我。我来接夫人回去。"

  **深看向何笙,笑着问,"还要画完吗。"

  她打了个喷嚏,觉得莫名阴森森,"要不..."她偷偷观察乔苍,那脸色,比磨盘里的墨汁还黑,分明在警告她,她笑嘻嘻放下笔,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墨宝,中途弃了太可惜,可画的是**深,若带回去,乔苍还不吃了这张纸。

  秘书为**深穿上西装,整理着裤腿,告知他会议推迟了半个时辰,股东们等急了。

  何笙拖着乔苍离开办公室,死命扯他袖子,"你怎么还进来了。"

  乔苍皮笑肉不笑,"我不进来,乔太太忘乎所以,不知自己姓什么,是哪一家的夫人,还舍得出来吗?"

  她瞪眼捶打他,"我当然知道了。"

  他说我没看出来。

  每个字都泡在醋里好久,何笙扑哧一声,又慌忙捂住唇,把笑纹硬生生憋了回去。

  秘书沏了一杯茶,给**深提神,他站在桌前,抚摸着那幅墨迹未干的画,她画了一多半,只差填上嘴和耳朵,描一描头发便成了,速度不慢,天赋差了些,将他画得奇丑无比,几乎没有一处相似,活脱脱四不像。

  他轻声发笑,她就是这样,自以为很厉害,其实她那小儿科的东西,从来都是他不深究罢了。

  他指尖在画上流连许久,回忆着她方才站在这一处,浅笑轻颦的模样,微微失神。

  秘书再度提醒他,他才收回目光,去往会议厅。

  乔苍步子走得极快,何笙跟他非常吃力,她嘟囔着你慢点,他不理会,她急了,跺脚耍泼,"不走了!脚疼。"

  乔苍这才停下,他侧过身,淡淡睥睨她,语气阴沉,"不走,回去就不疼了吗。"

  她伸出手,似笑非笑撒娇,"抱着走。"

  四名保镖面面相觑,同时低下头,天下有两可怕,其一是先生发怒,地动山摇,数不清的人遭殃;其二是夫人撒娇,天崩地裂,牙齿酸倒,哪个更胜一筹,世人都说是其二,因为夫人降得住先生,先生治不了夫人。

  乔苍冷哼,"自己走,来的时候不还活蹦乱跳。"

  他虽是这样说,到底不忍心,故意等了她片刻,步伐放得极缓,抵达车门这段十几米的路,他用了两分钟才走完。何笙趁他上车的功夫,冲过去想跳上他后背,可还没来得及蹦,忽然听到身后树下的角落,传来一声非常轻微细弱的何小姐。

  她止住动作回头,是一个纤瘦干净的女子,与她年岁相仿,容色格外清秀温婉,她直起身子站稳,笑得端庄,"小姐认识我。"

  女子点头,越过何笙肩膀看了眼车内挺拔凛冽的乔苍,他也恰好眯眼望向这边,她顿时被他强硬的气场震慑住,仓皇收回了视线,久闻**深的妻子,跟一个黑帮头目跑了,如今黑得洗白,倒成了首屈一指的贵胄。

  她立在原处踌躇片刻,"何小姐,冒昧打扰,能移步和您说两句吗。"

  何笙并不认识她,可对方手无缚鸡之力,不可能伤到自己,她让司机等等,跟着女人避到树后。

  女子像是一只长长的望远镜,平静凝视面前尊贵的乔太太良久,她曾千方百计托了许多人,找到过一张何笙十一年前的相片,侧影很模糊,她被穿着警服的**深拥在怀中,头上撑了一把伞,一袭水绿色的短旗袍,摇曳生姿,经过南城的冗巷,提着一份老字号糕点,笑着与他耳语。

  他没有多么欢喜的神情,却也是她这么久来,从未见过的神采奕奕,温柔呵护。

  那张相片出自一个官员助理,拍摄目的是以****的罪名扳倒**深,并递给深圳的法治时报,她的朋友就在那家做编辑,之所以没有刊登,是**深自己捅破了这事,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将他与何笙的关系公布于众。

  她这才知道,他们有那么多千丝万缕的纠缠,风月情浓的往事,以及那段不纯粹,不清白却耽搁他一生的旧情。

  她颤抖了许久,也沉默了许久。

  何笙是真的美。

  灵动的眼睛,婀娜的背影,顾盼神飞的风情。

  这世上美人千百种,唯有她的美,是骨子里的美,而不止于肤浅的皮囊。

  任岁月如何流逝,她皮相苍老,骨里依然清傲,妩媚。

  何笙等了一会儿,不见她说话,她笑问,"我们是不是见过,但我忘记了你?"

  她摇头,"我...刚来蒂尔工作,听说了一些事。"

  她顿了顿,眼底波光闪烁,"很美好的事。"

  "主角是我吗。"

  女子在身后不断搅动手指,"是。"

  何笙笑出来,没有讲话。

  她长呼一口气,"所有人都说周先生很苦,过着清淡寂寞的日子,没有相伴的爱人。他拒绝了很多向他示好的女子,放弃了可以生活更快乐,更温暖的可能。他很长情。"

  她眉眼略有几分黯然,"或许何小姐有自己的评断,才会选择现在的婚姻。"

  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与何笙见这一面,她算什么。她什么都不是。

  可她控制不住。

  她在这里徘徊了一天。

  **深进去后,她坐在花坛上,她质问自己,还要继续吗。

  这辈子所有的难堪,所有的碰壁,他都已经给过了。

  就算他妥协了,默认了,她一定能得到她渴望的感情吗。

  这条路走得会何其艰难。

  可她不甘心放弃这样好的他。

  这样令人心疼的他。

  那大雨滂沱的一面,她在他伞下伫立了五秒钟。

  她回头看到的那张脸,从欢喜到落寞。

  他的胸膛一定是这世上最温暖宽厚的胸膛。

  时间能让何笙的笑靥转对另一个男人。为什么不能让**深的感情,分出十分之一,转给另一个女人。

  他这样一颗为爱火热的心,她只要凿开那层冰,不就能触摸到了吗。

  "周先生真的非常好。我不知未来某一天,您会不会后悔。"

  她说完目光掠过那一辆等候不耐烦疯狂闪灯的车,"现在看来应该不会,您过得非常快乐。"

  何笙一头雾水,她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曲笙立在原地目送她,维持着格外温顺的笑容,只是全身笼罩着一股说不出的凉意,凉意之余,愈演愈烈的是一腔红尘中茫茫的执着。

  车在前方鸣笛,她打消好奇与疑虑,在保镖侍奉下钻进去,还来不及前思后想,被乔苍阴沉沉的面容吓了一跳。

  她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无赖样,缠绕他脖子,"笑一笑嘛。我不喜欢你这么严肃。"

  他目不斜视,也不回应,车厢内还有司机,她觉得尴尬无趣,松开手也不理他。

  在抵达一趟十字路口,遇上红灯缓慢刹车的时候,司机回身给何笙递水,方向盘突然失控,撞上了前面一辆停稳的桑塔纳,对方司机怒气冲冲,从车上蹿下来,看了一眼宾利的车牌,有些含糊,不过碍着这边理亏,横眉冷目敲打着玻璃,司机正要放下车窗,乔苍先一步降落,他什么话都没说,从公文包内取出两沓钱递过去。

  男人捏了捏薄厚,气势和语调顿时弱了一些,"有钱了不起啊,就能满大街撞人玩儿?你没看我后车灯烂了吗,我新买的。"

  乔苍又递出一沓,男人撇了撇嘴,揣进兜里,得寸进尺扬下巴,"俩灯呢,后备箱那么大坑,你看不到?"

  乔苍眼眸微微一凛,空着手探出窗子,捻动手指,"找不痛快。"

  话音未落,男人的脖颈毫无征兆的被一把反揪住,整个人从地上脱离,悬浮在低空。

  他涨得脸通红,没想到碰上力气这么大的硬茬子,挥舞着手臂,乔苍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撒,他举到玻璃上方不能更高的位置,手倏而一松,男人软着身子跌倒在地上,溅起飞扬的尘土,捂着喉咙咳嗽,灯早变了颜色,后方排成长龙,不断鸣笛催促,驾驶位司机朝后方瞧了一眼,"撞车是我的错,讹人就是你的错,盛文乔总许多年没遇到你这样不长眼睛的混账了。"

  车拂尘而去,乔苍冷着脸,拿出方帕擦拭刚才触摸了男人的手指,仍一言不发。

  何笙眼珠转了转,娇滴滴伏在他胸口,"还生气呀?"

  乔苍不理会,沉默看向窗外。

  "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允许我来。补一补欠他的情。"

  他抬起手腕,让她自己看时间,"我答应什么。"

  她泄了气,"一个小时。"

  "迟了多久。"

  "十分钟。"

  乔苍冷笑,"我不去接你,你只会更迟。"

  何笙张开嘴在他下巴啃了啃,留下一行湿漉漉的口水,"你猜你现在有多酸。"

  他接得倒快,"不酸。"

  说完感觉到她往自己衣领内吹气,挑逗,厉声蹙眉,"给我老实坐好。"

  她愈发放肆,一点也不怕他,"我渴了嘛。"

  乔苍打开水瓶,递给她,她不喝,"我要你喂我嘛。"

  他耐着性子将瓶口挨上她红唇,她手指在他唇上点了点,屁股用力扭着,"用这个喂我。"

  他微微扬眉,脸上的冷意薄弱了几分。

  何笙就知道,他扛不住她这一套。

  司机十分知趣升上挡板,车速平稳而迟缓,乔苍含住一口水,捏起她下巴压了过来,何笙乖巧张开嘴,在他舌尖的推动下,那口水全部渡入她喉咙。

  他没有就此放过,缠住她舌头深深的吻进去,直到吻得她身体发热发软,乔苍才停下。

  他喘着粗气,"小东西,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她笑嘻嘻往他怀里钻,"敢,我就要欺负你。"

  他耿耿于怀那幅画,掐着她下巴不松手,"回去画一画我。"

  她玩弄他纽扣,懒懒说好。

  "以后不许看别的男人看那么久。"

  她嗤笑,"记住了。"

  这样乖。

  太阳从烟囱里出来的吗。

  乔苍倒发毛了,他低下头,唇吻了吻她眼皮,"怎么不和我吵了。"

  "反正我答应你又不会少块肉,我怎么做,我也不会改。"

  乔苍被她气得脸发青,车子剧烈晃了晃,司机脚尖一下子溜到油门上,嗖地便蹿了出去,何笙又痒又怕闹着,车从一座报亭疾驰而过,报亭一旁的榕树下,是一双含冷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