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岳父要和我抢人吗_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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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岳父要和我抢人吗

  乔苍这句话使常锦舟脸色骤然一变,她看出他云淡风轻的脸孔背后是对她多事的责备与不满,她非常楚楚可怜握住他停在自己脸上的手,"苍哥,你生气了吗,怪我擅自做主是不是?"

  乔苍笑着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如果觉得我会生气,为什么还要做。

  嘴皮子功夫连我都不是乔苍的对手,她更不会是,常锦舟被噎得难受,她嘴唇阖动了两下,找不到合适的解释,红着眼睛小声说我就是想热闹一些,让大家都高兴,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乔苍将自己的手从她掌心抽出,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没有做错,岳父也很想何小姐过来,是我没有问清楚,以为她今日很忙。"

  常老摘掉腕子上的手表放在桌角,意味深长对乔苍说,"男人心思就是不如女人细致,幸好锦舟又去问了问,否则今天我不是要与何小姐遗憾错过。"

  乔苍笑说岳父又不是为了这顿饭,求子的事办成比什么都重要。

  "谁说我不是为了这顿饭。"常老笑容满面看向我,"如果不是想要见何小姐一面,安排人护送小二过来就是,我也不会大费周折跟着。求子也未必能成,不过图个心安。"

  乔苍眯了眯眼,舌尖缓慢从门牙上舔过,这个动作极其危险而野性,他不再开口,兀自饮酒,陶瓷小杯挡住有些凌厉阴郁的脸孔,只露出一双喜怒无常的眼睛。

  常老不停转动桌盘嘱咐我多吃一些,常锦舟还没有夹到就又被转走,她尝试了几次一无所获,舔了舔光秃秃的筷子头,一把按住桌盘,"爸爸,您不要只顾着何小姐一个人,她要吃什么自己会做主,我现在一口都没有吃到。"

  常老很不满怒斥,"你比结婚前珠圆玉润不少,还吃什么?她清瘦成这个样子,你非要争这一口食物吗。"

  常锦舟哭笑不得,"我终于知道爸爸为什么不让二姨太过来,哄她在宾馆休息,哪里是怕她累,如果二姨太在场,您这样照顾何小姐,她一定会吃醋撒泼的。"

  常老耐人寻味看了我一眼,"会吗。"

  我摇头说自己来就好。

  我刚要去夹,他按住我手腕,替我夹起我想要吃的菜,放入我碗里,"可我喜欢照顾你,怎么办。"

  我一口气险些哽在喉咙窒息住,半响都没有吐出来,他目光灼灼等我吃掉,我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感觉自己躲不过去,不得不强颜欢笑吃下他为我夹的菜,他问我口味吃得习惯吗,我说刚好。

  他这才罢休,收回视线捧起一碗银耳汤,一边喝一边问常锦舟今天求了什么签。

  她抬起头说上上签。

  她脸上有羞涩潮红的笑意,"主持说不出意外今年就能有喜,而且是人中龙。"

  常老思付了下,"那不就是男孩。"

  他盯着女儿见她没有反驳,立刻哈哈大笑,"总算没有白白上山捐了百万的香火钱,即使你二姨娘怀不上男胎,我能抱孙子也是好事。"

  常锦舟抿唇偷偷打量乔苍,想看他有没有反应和喜悦,他察觉到她渴求的目光,握住她手说,"男女都好,我都喜欢。"

  她眼睛一亮,"真的吗。"

  乔苍说当然。

  她无比兴奋说我想要立刻为苍哥生一个孩子,一个非常像你的孩子。

  他闷笑出来,"哪有那么快,你以为是孵卵吗。几日就可以。"

  常锦舟摇晃他手臂撒娇说我马上就要,苍哥难道不想尽快做父亲吗。

  乔苍舀了一勺海参递到她唇边,她张嘴吃进去,含糊不清问他想不想嘛。

  常老用筷子敲了敲她碗口,"怎么女儿家一点不懂矜持,在饭桌上说这些也不害臊。你看何小姐,比你还要年幼几岁,却很懂事。如果有这样的女人在常府,一定不会乌烟瘴气。"

  常老说完忽然想起什么,他挑了挑眉,"总称呼你何小姐是不是太生分了。"

  我说大家都这样喊,听习惯了。

  "别人是别人,亲疏远近总是要分清。我觉得不如喊你名字。"

  我头皮禁不住一阵发麻,虽然常老是正儿八经的黑老大,气场没得说,十分英武霸气,比麻爷那种土堆里滚起来的流氓头子不知强多少倍,但终归是老头子了,我还是有点恶心,我局促笑了笑,他以为我默许,握住我的手喊何笙。

  他意犹未尽,"第一次听说你名字,觉得很好听,只是当时不好这样称呼你,总归要顾虑周局长的面子,现在"

  他没有说下去,眼眸含笑凝视我,这尴尬到诡异的气氛令我半边身体都僵硬住,似乎有一股巨大电流从我骨头里流窜,冷得我不由自主打寒颤。

  "周局牺牲的消息,我早就有耳闻,似乎特区有意要隐瞒,我也没有来吊唁,只当作不知情,但心里非常挂念你,有时做着其他事情,忽然想到你是否过得好,有没有在流泪,心就仿佛针扎般。"

  他大拇指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十分动情说,"何笙,苦了你了。"

  我强撑着欢笑说不苦,最难熬的日子过来了,现在为丈夫守着家业,我觉得很满足。

  "知道你是一个非常要强聪慧的女人,我最欣赏也是这一点,可女人终究还是要找归宿,男人才是一生的依靠。你还这样年轻,荒废掉余生很可惜,不如为自己找条更好的出路。"

  他握着我的手不肯松开,我试探挣扎了两下,常老也察觉到了,他反而更加用力握紧,不给我挣脱的余地,似乎在试探我的承受底线。

  没了**深做靠山,我还真不敢得罪他,闹到霸王硬上弓就麻烦了,连退路都没有,我下意识望向对面,乔苍沉默饮酒,也不知有没有看到这一幕。

  常锦舟不动声色扫了常老一眼,她眼底有细小波动,很快便敛去,乔苍这时放下筷子抽了两张纸擦嘴角,他招呼一名侍者进来,问他是不是改动了洗手间的方向。

  侍者指向和之前完全相反的一条路,"鱼池改成了男士洗手间。"

  乔苍站起身说了声失陪,几步跨出走廊,侍者正要关门,常锦舟阻止他,她笑着对我说去补个妆,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没来得及回答她,常老唬着脸让她自己去。

  常锦舟拿起手包快步走出包房,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和常老,他非常殷勤为我夹菜斟酒,夸赞我今日很纯情美丽,甚至挪动椅子坐到我旁边,距离近到几乎与我肩并肩。

  没了子女在场,他连架子都不端着了,动作放肆许多,让我感觉到非常大的侵略性,又没有办法回到安全的范围内,他完全不受我的控制,而且对我步步紧逼。

  常老那双眼睛虽然苍老,可犀利无比,好像一对锋锐的鹰隼,无时无刻不妄想穿透我。

  我身上裙子很快被冷汗浸湿,再这样下去肯定要惹出更大篓子,我瞅准时机放下筷子指了指门口,"我去洗手间擦一下鞋子,您稍等。"

  他不打算放我走,他低下头看了看,"一点也不脏,你陪我说说话。"

  我扭动身体,把所有力气都灌注在那只被他握住的手上,非常吃力抽了出来,我笑说不只是擦鞋,肚子有些不舒服。

  我不等他再说什么,仓皇失措从包房里逃出来。

  我不敢停留跑出很远,背贴着一堵墙壁大口喘息,我不能再单独和他相处,有常锦舟和乔苍在,常老好歹要顾念自己的威仪,一旦只有我自己,他很容易失控。

  我想等他们全部回来再进去,可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从走廊两侧出现,我朝着刚才乔苍离开的方向寻找了几米,在一处凹陷进去的墙根看到了两抹人影。

  我立刻停下脚步,仔细凝视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乔苍指尖夹着一根烟,修长的烟灰坠落在常锦舟粉裙衣袂上,他语气不冷不淡说,"谁让你把她找来。"

  "你以为我想吗?父亲来特区心心念念何小姐,我也没有办法,如果让他自己找,发现那栋房子是你买的,这事情更大。你也不是不知道父亲什么人,他不达到目的怎会善罢甘休。"

  "是吗。"

  乔苍眼尾的弧度很邪魅,"没有一点私心吗。"

  常锦舟沉默了片刻,她反问你呢,你有没有私心,你这段时间做的一切,为什么我越来越猜不透了。

  乔苍微微扬起下巴,朝高空吐出一口雾气,他脸上笑容敛了敛,似乎无声指责她说了不该说的,常锦舟非常难过低下头,"我没有想到苍哥这样不信任我,我没有在社会中生存斗争过,我不具备审时度势的能力,我只是觉得一顿饭而已,根本没什么。"

  乔苍接连狠吸了几口,一根烟很快所剩无几,只有一枚金色的烟头,他凝视烟头跳跃的火苗,两秒钟后撵灭在冰冷的理石墙壁上。

  "锦舟,下不为例。"

  他丢下这六个字,便将常锦舟从自己面前推开一些,他自始至终没有发怒,更没有丝毫不悦流露,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可常锦舟的脸色却很难看。

  我见他们要出来,立刻转身背对他们朝前走,脚步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走廊上响着,他们谁也没有叫住我,我更不曾回头,就这样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如同三个陌生人。

  我先一步回到包房,常老又往我碗里夹了不少菜,他笑着问我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坐下后说有点迷路,绕来绕去到了男士洗手间那边,差点回不来了。

  他哈哈大笑,"聪明女人偶尔迷糊一些,更让男人喜欢,小瑕疵也是一种美好。"

  乔苍和常锦舟重新落座,她脸上阴霾一扫而空,甜笑着问我要不要吃点水果和甜点,我说都好,她打了个响指,招呼侍者进来,要了些餐后甜品,她为我介绍说珠海的望江楼没有这一家好吃,酒酿圆子很正宗,又软糯又香甜,有几天不吃就丢了魂儿似的想念。

  侍者端上两份甜汤,里面漾着珍珠般的汤圆,她接过来一份让侍者把另一份给我,她埋首在碗口深深呼吸了一口,非常满足吃了几颗,让乔苍尝一尝,在他们两人一个喂一个躲的功夫,常老忽然问我,"你现在住哪里,还是以前的地方吗。"

  "房子有几处,偶尔换着住。"我误解了他的意思,我说如果常老想要做客,不如过几天,我吩咐佣人准备下,太突然恐怕不方便。

  他问我不觉得一个人住很孤单,有没有考虑去热闹一点的家庭。

  我不解问他什么意思。

  常老笑眯眯说,"前不久常府去了一位看风水的师傅,他告诉我南边的院落有很浓烈的紫气,紫气东来是好兆头,很有可能要入住贵人,我已经让菲佣打扫出来,只等适合的时机,合适的人选。"

  我心里咯噔一跳,他意味深长问我信不信缘分。

  我不知回答什么,常老说他很相信,不过也是最近才信。

  常锦舟眉头蹙得很深,"爸爸您说这些的意思是什么。五姨太不是住南房吗。"

  常老笑而不语,用非常逼慑的目光凝望我。

  在气氛僵滞到快要凝固崩塌的时候,乔苍忽然把杯子压在桌上,声音很小,但不容忽视,我们三人同时看向他,他脸上蕴着似有似无的笑,开口说,"岳父,您是要和我抢吗。"